来人先是从上到下看了一眼白菲,又三两步走到徐煜锋跟前,说道:“我就知道你是来找她的!”说罢抬起徐煜锋的手看了片刻,急切道:“之前手都不是好了吗?怎么会又有受伤的迹象?”
徐煜锋将她手甩开:“周潇潇,你烦不烦?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周潇潇支不住徐煜锋忽然的一甩,趔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她却又指向白菲说道:“不用我管?不用我管难不成她来管你?”
徐煜锋急忙抓住她的手,说:“你发什么疯,快跟我走。”
周潇潇却不同意,跟他拉扯道:“你让我走,我偏不,我今天就是要告诉她这个害人精,她是怎么害你的!”她挣扎着靠近白菲一步,“白菲,你说你怎么就能害人害的这么心安理得呢?你知道徐煜锋他的手为什么一直不好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他自己砸的!每次都是那样循环往复,每次都是临到快要好了,他就再往上砸一下,你说,他那样的手,他可是一个小提琴家啊,手对他有多重要你知道吗?可他却为了你,从不肯好好治他的手伤!”
白菲不可置信地看向徐煜锋:“你!”
周潇潇又紧逼一步:“他什么?前两天我突然看到他拿护照就知道他要来找你,我当时也就忍了,可是,他的手本来已经好了,白菲!你说,为什么刚才我看他,又有些受伤的痕迹!”
白菲又退两步:“我……”
周潇潇一步到位:“怎么了,心虚了?白菲,你这种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人我看的多了,是徐煜锋他瞎了眼才会这么喜欢你,喜欢到不惜以伤害自己作为代价,我同你说,一开始……”
周潇潇还没说完,徐煜锋猛的一松手,“啊”地一声,她失去了着力点绊倒在地,徐煜锋向前一步道:“你有完没完?”
周潇潇猛的撞倒在地,又见徐煜锋一脸冷意看着自己,一时委屈不过悲从中来,眼看就要哭出来----
这时白菲回过神来,朝徐煜锋走近一步:“你不是说,咱们是迫害人与被害人关系吗?”说罢又走近一步:“你不是说,咱们是医患从属关系吗?“接着再逼近一步:“你不是说,只要我对你手伤负责,好了立马走吗?”
白菲不等他答话,又说:“徐煜锋,你是不是觉得骗我这种情商低的人很好玩?是不是觉得大家口中我这样智商极高的人在你面前急的团团转很可笑?满足了你虚荣的心理?你用你的手伤,整整骗了我一年半,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跟你手边的宠物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就能即去?”
徐煜锋痛苦道:“白菲,我……”
“够了,你现在立马走,你的手伤,与我再无半分瓜葛。”白菲气的身子都有些发颤,又说:“劝徐大少爷你以后别再用自残的行为博取他人同情,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好骗的。”
徐煜锋一脸绝望道:“白菲,我其实……”
“还不走?”白菲决绝的话还没说完,就一把被人拉进怀里,白菲猛然间闻到一丝凛冽的清香,只见她一头撞进钟泽的胸口,他一只手轻轻地搂住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头缓缓按在自己的胸口,他说:“够了,菲菲,别再说了,我带你走。”
徐煜锋还想追上来说些什么,钟泽却没有给他机会,直带着她从大门离开。
到了车上,钟泽也没有立刻开车,白菲就沉默在那里,也不说话,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又开始响起,白菲怔怔的看向窗外,忽然说道:“他们说,我情商很低。”
钟泽将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菲菲,你确实有些后知后觉。”
白菲哭笑不得:“可是他说,他只要我负责他的手伤啊?”
“徐煜锋他确实用错了方式,可是菲菲,你还只有21岁,你大可以不用这么坚强,我希望你在你这个年纪,应该是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没有人会笑话你。钟泽停顿片刻又说:“包括我。”
白菲将头埋入两膝中间,轻声说道:“我没有想哭。”
钟泽又道:“你的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抖。”
终于,片刻之后,白菲再也憋不住,轻轻抽泣起来,她尽量还是忍着哭声,不让人能太听得到,钟泽也没有管她,发动了车子,引擎声、雨声呼啸而来,似是为了遮盖她本来就不太响的低泣。
大约过了半刻,车子停了下来,白菲已经停止哭泣,头却还是埋得很低,钟泽熄了火,同她说道:“走吧,我带你下去走走。”
白菲抬起头,眼珠里还有些水光,问他道:“这是哪?”
“泰晤士河,你心心念念的伦敦塔桥,便是这条河上最出名的一座。”钟泽说完便走在前面,与她隔两步的距离。
白菲跟着他走了一些路,还未到塔桥,她用只有他能刚巧听见的声音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不讲理?”
他却反问道:“哪方面?”
“就是刚才,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还有上次,我同你的朋友也……”
他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说:“如果一个人以伤害自身来胁迫他人,我觉得,可能他的心智还不算健全。他手受伤,不长不短,已经接近18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他都不能感动你,他应该想想,他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那些为他担心的人,而不应该活在仅仅只有你的世界里。”
他又说:“菲菲,你刚才那样做,并没有错,你只是表达了你内心真正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