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记得,那天他们三个在教室外听得并不太真切,因为苏然没有将他们列进名单,加上课已经过了大半,也没有中途进去打搅的必要。白菲只觉着,那天的茶香真的很浓郁,将整个楼层都熏的甚为雅致。
教室的窗子很高,他们又都是半大的儿童,只有苏然可以隐隐看到一个轮廓,而白菲和童梓只得听个大概。白菲觉着,这个助教的声音倒是不错,和这浓浓的茶香,也融合得恰到好处。
童梓看不见有些气馁,便敲苏然道:“你快说说,老师在说些什么?”
苏然被她一敲,连忙站直了身子,仔细看到:“老师正在滤茶呢,他说第一泡茶最好不要喝,先倒掉。”
童梓说:“听的部分我听得见,你只需要说他在干什么就好了。”
苏然赶紧点头,继续努力向里张望。
过了一会儿,苏然突然说:“啊,不好,老师说他下个月就要回英国了,这只是他的一个人生兴趣,不以营利为目的,希望大家对茶文化有个大概爱好,以后空了陶冶陶冶情操,有兴趣的话再自行深入了解便可。”
童梓一脸不高兴道:“姓苏的,我跟你说我听得见。”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菲又说:“算了,本少女打算放弃反町隆史了,还是回归时尚圈,菲菲,咱们走吧?”
白菲知道童梓只是一时追剧来了兴致,除了时尚方面的东西,她一向对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白菲又停了两句好听的讲课声,便朝童梓点点头,跟她一道走了。
后来的陶艺课,白菲和童梓便多了苏然这个跟班,白菲觉得他明明在同龄人里长的高高大大又是一班之长,可做事或说话,特别是跟自己说话时候,尤其扭捏,着实与长相不太搭调。
当时,童梓正在和白菲传纸条,她写了:“咱们下课去吃玉兰饼吧?喊苏然请客。”
白菲接过纸条,却没有直接看,而是拿着手里上次交的陶艺作业的打分表细细研究,看到最后,竟然还隐隐有些笑意,看的童梓一阵毛骨悚然。
她悄悄拉一拉白菲的衣角,小声问道:“菲菲,你的作业得了多高的分,竟然能引你笑一笑?”说罢凑近一看,惊讶道:“咦,这次陶艺老头竟然不是直接打分,还给你附加了评语?”
诚然,白菲并不是看到分数笑,而是看到老师写一行漂亮的瘦金体问她,为什么要在每件作业的底端都刻一个小小的“七”字,是不是和七有什么特殊的缘分。
童梓看罢啧啧道:“还以为陶艺老头除了做陶便没什么本事了呢,前几回我看他打分的数字写的平平无奇,以为抓住了他的弱项,没想到今天看他一手字倒是写得不错,本少女对他刮目相看。”
白菲当时已经打好腹稿如何回复老师,便又拿起童梓刚才递过来的纸条,她说:“你又要吃玉兰饼?”想了想又回她:“我请你吧,也不要老敲诈苏然了。”
童梓还没来得及点头,苏然就凑过来说:“菲菲,你想吃什么?下课我请你。”
结果下课了以后,还是三个人一起去了买玉兰饼的小店,苏然买了五个饼,将三个递给白菲,又递一个给童梓。白菲看着手里的饼有些头大:“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啊?”
童梓凑过来,沉痛说道:“本少女和你的待遇,差的也太多了吧?”
苏然听罢,摸一摸自己的后脑勺,呵呵笑道:“菲菲,你多吃点,多吃点才能长的我这样高。”
白菲正想偷偷将玉兰饼都递给童梓,却听一声清脆女童声:“哥哥!”
当时白菲手一抖,差点害的童梓没接住饼,她那时还没领教过白菲的低情商,只靠进一步,小声和白菲说道:“菲菲,情敌来了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只见白菲一脸茫然,也小声答道:“什么?”
童梓也不管她,跃跃欲试道:“本少女先替你去会会情敌。”
来的那个小姑娘扎一个马尾,整个人都清清爽爽,她说:“哥哥,你在干嘛?”
苏然这才拉过她,跟白菲她们说道:“这是我的亲妹妹,叫苏璨。”又和苏璨说道:“小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白菲同学。”
白菲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就见那个叫苏璨的小姑娘走近几步,先发制人道:“你就是白菲?”说完又仔细打量自己一番,又说:“我跟你讲,要做我嫂嫂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我们苏家也是个深宅大院,可不是你一个小女孩可以耍耍花招就能骗到我哥哥的。”
白菲听罢有些不解,便问道:“难道你不也是小女孩?”
童梓当时简直要大笑出声,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结果当场笑弯了腰。
苏璨一看她们人多势众,又看看苏然根本没有帮自己的意思,只得跺一跺脚,生气地走了。
苏然看她一走,急忙和白菲解释:“你,你别生气,我妹妹她,脾气被宠坏了。”
童梓也凑上来,说道:“得,情敌没做成,倒多一个敌人。”
白菲其实想不大明白为什么苏璨的敌意,更想不通为什么说要做她的嫂嫂,不过她一向对这种事不是多虑之人,便也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就拉着童梓一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