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现在想想,我还是没有一丝改变啊,依然那么天真……”嘉拉迪雅垂下双手,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少有的用柔软的语气对雪妮笑道:“即便是我再怎么努力,到最后,我所努力过的一切,不依然是白费力气么,那些荣耀终将随着某一天的战死或觉醒而消散,而我的名字也终究将被掩盖于组织记录的档案之中……不会有人记住的。”
她伸出手指向圣都的郊外,说道:“就像这来来往往的马车,虽然此时此刻它们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也让我一时半会难以忘记,但总有一天,它们会如同它们来往的脚步一样,在我的记忆中隐去,我们也是如此,这被记下的名字,也总有一天会被遗忘。那时候,也许马车还能静静的躺在某个院落里等待腐朽,可是我们……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是么……你认为自己的努力,或者说是瑟琳达的努力,终究也不过是白费了力气,只不过为那个与她同名,但并不真实存在的虚构之人做了嫁衣是吗?”
雪妮揉揉前额,满脸不屑的用脚在地上的碎石中拨拉了几下,然后挑起一块个头较大的,递到了嘉拉迪雅的面前。
“说到底,你想做的就是青史留名吗?”雪妮吹了吹碎石上的灰尘,然后还在自己的新袍子上使劲抹了抹,再递过去说道:“来吧,现在就做出一件可以让自己被历史记住的事情吧。”
嘉拉迪雅一愣,她显然还未搞清楚雪妮想表达的意思。
“拿去,用你的剑,把你的名字刻上去,然后把这万一扔到哪个人迹罕至的森林里,大不了就沉到湖里,只要刻得够深,我保证它不会像马车那样腐烂,甚至数百上千年后也不会消去痕迹。
如果实在想出名,那你可以把名字刻在这座城市的某块石砖上,最好还是城门的石砖上,这样,你想不出名也难了。”
“你……你想说什么!”嘉拉迪雅的语气带着一些恼怒,被雪妮这样嘲讽,即便是心情低落中的嘉拉迪雅,此时也是展现除了自己那高傲的一面。
“难得不是么,想要名留千载,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才不是呢,我想要的不是这空载史册的名头,而是一个意义,即便是千古流芳,但命没了,就什么意义也没有了吧?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意义。我需要这个意义让我明白,保护了人类、斩杀了妖魔、觉醒者甚至是自己同伴以后,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意义?”雪妮挑眉,把手中的石头一扔,轻笑道:“这个简单。”
雪妮拍拍手,然后一手揪住了嘉拉迪雅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虽然雪妮的身材算不上太高挑,但面对同样还没发育成熟的嘉拉迪雅,还是可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的。
“哪,你看这座城市。”雪妮指着城墙环绕内的圣都,对着嘉拉迪雅说道:“看看这些人们,他们的城池破败了,但他们依然还在欢笑,还在生活,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赢了这场战斗啊。”嘉拉迪雅不明所以的皱皱眉。
“是的,正是因为我们战胜了那些觉醒者,所以他们的笑容才得以保留。
你想,若是那天我们输了,那他们的家园还会在吗?他们的笑容还会在吗?甚至他们的人生,又会颠沛流离的走向哪个未知的方向呢?
这个圣都现在虽然破败,但并未萧条,总有一天,它会回到往日的繁荣。
坐在街边歇息的老人们之所以能淡然自若,那是因为他们虔诚的信仰还在。
扛着砖瓦的中年人之所以能热情洋溢,那是因为他们亲爱的家人还在。
那些嬉戏打闹的孩子们之所以还能欢快游戏,那是因为他们的未来还在。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们的胜利啊……
那是瑟琳达,也是我们赌上性命所换来的结果。
看着那些人,嘉拉迪雅,看着他们的祥和、活力或是天真,你难道还觉得瑟琳达的努力、以及你自己的努力毫无意义吗?”
“……”嘉拉迪雅静静的低着头,没有回答雪妮的话。
“别想太多了,瑟琳达虽然不幸故去了,但她的愿望也已经达成了,她的名字和她的意愿,都将由这些被她直接或间接拯救的人们传承下去,这就是她追求的目标,也是她最终收获的意义。”
拍了拍肩膀,雪妮再看了眼那仿佛陷入沉思的少女,静静的从她身旁离开。
言尽于此,只希望她能不要继续钻牛角尖了吧。
随着雪妮的离去,蹲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圣都的少女,也渐渐的起身。
说不上有多大改善,但起码少女身旁的气压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压抑了,看来她也是想通了不少。
“如果说那名觉醒者所说的话——‘妖魔就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