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路没长眼,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潘灏轩听得她的辩白,无语凝噎,心下暗道,这世上怎会有脸皮如此厚的女人?大庭广众之下和一头雪狼追打嬉闹也就够了,竟然又撞到了人,也不知林墨宸和潘灏天这些人怎么想的,偏偏就看上了要什么没什么的许欢颜?是不是出生没带眼睛,看谁都一样?
而且今日发生诸多不快,潘灏天臭着一张脸,周身都是不要惹我的低气压,使得他们都恨不能远离三尺,林墨宸盛怒离去,眸含暗忧,怕都是这个做事不用脑子的女人惹的祸!
他冷哼一声,懒懒地移开目光,装作不认识。
许欢颜讪笑,也没心情猜测这个贵公子为何生气,正欲离去,那袭蓝色身影又出现在她视野中。
“敢问姑娘芳名?”回fēng_liú雪般的声音饶是好听,不温不火,谦恭有礼,那副做派倒是书生气质十足,处处透着良好的家教,比起萧炎、池傲天这类目中无人之辈,给人的感觉好太多了。
许欢颜唇角勾起,为这人的气质折服,被拦路的不悦也就散去几分,抬眸一笑,却是微怔。
一袭湖蓝色衫子,身形颀长,脸部线条绝美,宛如上天杰作,傲然又温润的气息,纯粹清澈,让人联想到九天之下碧波万里,波光潋滟,风华绝代。
不由得赞叹,这是她见过将蓝色穿得最为清雅的男子,比叶凡还要好,气质使然,颜值爆表。
果然,脸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
许欢颜眨眨眼睛,挑起一抹戏谑,一贯的无赖纨绔,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最后勾起他的下巴,啧啧叹道:“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不知如何称呼?”
这幅扮相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潘灏轩额角黑线绕成堆,气急败坏,反倒笑出声来:“好你个许欢颜,竟是这般..”
“这般什么?”她像是听不出话中嘲讽与鄙夷,无辜地眨眨眼睛,长睫如香扇半卷,伏在眼睑上,阳光正好,投下浅灰的阴影,有种不自知的明朗妩媚。
这等厚脸皮,也只有许欢颜能驾驭,无人能出其右。
潘灏轩支吾片刻,终究还是没能将不要脸三个字说出来,然而一口怒气横亘心头,不吐不快,却无能为力,只得暗自劝慰自己,别和许欢颜这个刁钻女子一般计较,免得跌了自己身份!
许欢颜却是心情颇好,眸间一派光华,虽是调戏之姿,眉间却是凛冽傲然乍现,宛如冰雪之峰,说不出的清冷。
蓝衣公子微微一怔,行走江湖多年,识人无数,却是第一次遇到许欢颜这般无赖狡黠的女子,笑时灵动聪慧,冷时泠然如冰,不施脂粉,男装示人,插科打诨,装乖卖萌,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那无辜的双眸,毫无预兆地就撞了过来,撞进他心底,他仿佛听到了坚冰破碎的声音,有些恍然。
“吾名简歌!”
旋即挪开目光,无双容颜洇开幽深浅笑,好似三月春华下流转的日光清影。
“唔,你就是简歌呀!”许欢颜恍然大悟,潘灏轩这等身份,和他聊到一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只是简歌这个名字,着实不大熟悉,除了五大公子之一这一称号,似乎没有听到其他评价了!
眸间幽光一闪而没,似乎不想表面那般简单。
她也来不及深思,偏头看他,眼角攒出一个谄媚的笑,“久仰公子大名,听闻公子公子年纪尚轻,修为却深不可测,想必定然有众多女子倾心爱慕!”
简歌又是一愣,眸间神色登时复杂起来,但他掩饰得很好,旁人看来,瞳孔清澈,光华潋滟,还是那个清贵雅俊的公子简歌。
“颜姑娘谬赞,小生愧不敢当!”他垂眸,好脾气地和她寒暄。
许欢颜赞叹,这个人脾性温和,耐力极好,便是心中多有不满也很难看出,做人虚伪到旁人看不出也是个本事,眼珠子转了两圈,坏主意涌上心头。
“不知公子可有娶亲?”
“不曾!”简歌也是一头雾水,见过不按常理出牌的,却没见过她这样毫无章法的人。
“那公子可有心仪女子?”许欢颜不屈不挠,循循诱导,眸间充满了期待,语气更是真诚至极,潘灏轩这等见识过她肚子里坏水的人也被骗过去了。
简歌怔住,像是被她吓到了,然,眼底暗流涌动,不能名状的悲伤流淌,若非笑意本就幽暗,会被人看穿了心底千千结。
眸光在潘灏轩发怔的脸孔上掠过,终是摇头,嗓音有不自觉的颤抖,“不曾!”
许欢颜笑了,“吾家有女初长成,芙蓉如面柳如眉,剪水双瞳含情目,不点而红樱桃唇,杨柳小蛮腰,袅娜多芳姿。”
她眨了眨眼睛,笑得暧昧狡黠,“不知公子可愿一见?”
感情她这是兼职红娘?
潘灏轩眯着眼睛,却听得简歌轻笑的嗓音,尾音一扬,本是平淡无奇的问句,却因此而染上不经意的调笑,“姑娘可是说你自己?”
“怎么可能?”许欢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眸色已然黯淡下去,唇角轻挑,正色道:“我家连翘与怀香,才不能让给你们这些男子!”
说罢,竟是拂袖而去,嗓音多有羞恼,没来由的怒气倒让潘灏轩和简歌一愣,对望一眼,均是一脸茫然。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难怪古语会云,世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潘灏轩长叹一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