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教训可真是深刻！”许欢颜用力地擦着唇瓣，被潘灏天咬破的地方有血渗出来，舌尖灵巧地一转，只余一点血色，一朵冷笑绽开，恍如曼珠沙华般妖冶。
潘灏天却像是看呆了，月光下许欢颜容颜无双，让他不由自主沉沦，颈间刀刃冰凉刺骨，他却恍然未觉，一笑便有清绝魅惑，嘶哑的嗓音噙着浓浓的戏谑。
“颜儿，若是觉得教训不够深刻，我愿屈尊再来一次！”
“..”许欢颜不说话，手腕一折，空气中寒光乍现，过了片刻，潘灏天才感觉到温热黏湿的液体从脖子上滚落，他伸手抚过，微微的刺痛袭来，指尖血色森然。
一条极细的血线横亘，不深不浅，刚好一个指甲片的厚度，旨在伤人，不欲取他性命。
“绝无下次！”
许欢颜撂下一句话，冷冷地转身，走到了小河边，毫不犹豫地洗脸。
“颜儿你就这么讨厌我么？”潘灏天看着她的背影，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许欢颜一直擦拭着唇瓣，直到确定没有残留潘灏天半点痕迹才停下来，看着水面破碎的月色，眸色幽深，唇角慢慢弯了起来，“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她偏过头，眼底是看不到边的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甚至还能看到细细的笑意。
潘灏天心却猛地一沉，有不好的预感。
“我特么被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再去咬狗一口吧？”
他从没想过许欢颜的伶牙俐齿会有一天用在他身上，而他竟然真的无言以对，有的只是委屈和怒意。
“我告诉过你，那些泡妹子的手段不要用在我身上，你却这么不听话，还是你以为我和那些会被你外貌迷惑的肤浅女子也是一样？”许欢颜秀眉一挑，嗓音泠泠似水，还噙着些些嘲弄和讥诮，心底却有些感叹，潘灏天真的有让人疯狂沉沦的资本，可惜了被美色诱惑长大的她，这点段数还不够看。
潘灏天一时说不出话，他该如何解释他如此冲动的原因只是见不得许欢颜和半夏靠得那么近，也讨厌许欢颜将他看做花心的男子..
眸间冷光一顿，潘灏天突然走上去拉住了许欢颜的手腕，不由分地将她拉起来，直直地望入许欢颜的眸子，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许欢颜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什么？”许欢颜愣愣地看着盛怒之下努力保持平静的潘灏天，也有些压抑不住怒气了，“我都没生气，你凭什么这么和我说话？”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潘灏天有些古怪，语调也很嘶哑。
许欢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正想避开，潘灏天的身体却已经压了上来，方才攥住她手腕的手则移到了下颌，手指带着几分冰冷钳住了她，让她浑身无法动弹丝毫。
许欢颜大惊失色，正想呵斥几句，潘灏天的速度却比她更快。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么？”他眉梢一挑，眼睛已经染上了浅浅流光，刻意放得极轻柔的声线噙着些许魅惑，“你却这么躲着我，究竟是在怕什么？”
“..”少年，你真的想多了，我躲着你并非因为你喜欢我，只是讨厌你现在这种无赖又霸道地靠近，本姑娘的豆腐可没那么好吃！这么想着，却越发心虚。
“你是担心会被我吸引，成为花丛中的一点红么？”潘灏天继续诱惑她，男子的气息裹着她，她有些喘不过气了。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不要脸无耻的代名词，我是不是应该将没做完的坏事做完呢？”
“你无耻！”许欢颜怒了，这个男人成功地刷新了下限。
“果然还是应该将你吃干抹净！”潘灏天也不怒，反而坦然接受她的批评，笑嘻嘻地凑近她的脸，毫不客气地夺走香吻一枚，下场就是许欢颜挣脱了他的束缚，给了他一耳光。
“你去死吧！”
许欢颜气急败坏地连续扇了他两耳光，一手拉过他的手臂，钳住他的肩膀，猛地一摔，将他扔到了水里。
“潘灏天，你真是好样的！”许欢颜笑了起来，先是低低地笑着，声音越来越大，笑得灿若繁花，眼里却是刺骨的冰冷。
她祭出了古剑，水面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潘灏天站在水里，长发被水浸湿，一绺一绺地贴在脖子、脸颊，一双眸子盈满了受伤，在铺天盖地的剑光中闭上了眼睛。
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
手臂上有一道血痕，流出血来，这一剑竟是偏了。
许欢颜从没有偏过，这只能说明她手下留情。
“颜儿。”潘灏天叹息似的喃喃，旋即张开双手，像是放掉了一切负担，身形沉入了水中。
墨色长发在水里散开，海藻一般缠绕不止，月色洒在波澜轻起的水面上，晕开了他的瞳仁，似是怜惜，又似乎是迷醉，邪俊肆意的眉眼透着莫名的意味。
许欢颜走了，却留下了几道剑气，将她未发的怒气发泄出来。
河畔的芦苇荡晃了晃，全都栽了下来，一望无际的芦花被削平了一半，激荡的雪花肆意挥洒，潘灏天沉入了水底，湖面上铺着一层白絮，美得让人恍惚，虽然受着伤，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了。
颜儿，你果然还是舍不得伤我呀！
便是如此，他们二人还是陷入冷战，不论潘灏天如何舔着脸皮道歉，许欢颜都是一脸温和的笑，然后吐出几个字：“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潘灏天却像是笃定了什么，就是不放弃，连着几天，都能听见如下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