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陷入极度兴奋之中,几近癫狂,面容扭曲至极,声音凶狠残忍,发热的手掌摁在徐岩脖子上,感受到血管脉动,他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徐岩全无知觉,师弟在他眼前死去的场面着实太惨烈,此时的脑海里满满当当都是那个画面,他瞪大了眼睛,面上涨得通红,艰难地向他伸手求救,他说:“师兄,救我。”
他跌在地上,又被杜恒掐住了脖子,慢慢抬起来,呼吸立时艰难起来。
许欢颜咬牙坐了起来,没听到动静,知道徐岩也危险了,不由得高声吼道:“杜恒,枉你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一个,为了个女人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值得么?”
杜恒一怔,眸间凶光更甚,甩手将徐岩扔出老远,鬼魅般蹿进了牢房之中,一把拎起许欢颜,露出疯狂而古怪的笑意,“你闭嘴,值不值得用不着你来告诉我,如今我什么都没有,若不尽快练成这武功,怎么冲破牢笼禁锢?怎么将我的小瑶带回来?”
不知是不是一次性吸取的精血过多,身体承受不了,杜恒一激动,竟然吐出一口鲜血,他轻颤着松开许欢颜,轻抚胸口,以手轻拭嘴角的血迹,身体却很快虚弱下去。
“怎么可能呢?”他喃喃说着,不明白自己按照秘籍练功,为何功力反而越来越差,虽然境界已是化羽之上,但始终走不出牢笼,终日沉寂在黑暗里,而最近,越吸精血就越伤得重。
“喂,你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许欢颜自认不是好人,但见杜恒这般虚弱,一脸茫然和无助,莫名心软了,毕竟也是相处了将近一个月,虽然被欺负的很惨,但也没有真正要她的命..
徐岩瘫倒在地上,听到许欢颜的声音,蓦地攥紧剑,风一般掠近,长剑直取杜恒后心,却被杜恒察觉,轻而易举地夺过剑,双手一招,又掐住了他脖子。
“死老头,你就使劲折腾浣花宫的弟子吧,云水瑶地下有灵,一定会恨死你的。”
许欢颜摇头晃老,冲徐岩挤眉弄眼,但也不出手,就那么喋喋不休。
杜恒手上的力道送了些,徐岩得了空隙便破口大骂:“许欢颜,你个贱人,不需要你来救我!”
“呵,你当我想救你啊?”许欢颜挑眉,柔柔一笑,一脚就踹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命根子,疼得徐岩鬼哭狼嚎,“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轻松,岂不便宜了你?我要废了你,此生不举。”
这一脚的滋味那叫一个酸爽!
徐岩暗骂了句你真狠,却说不出话来,他相信再多嘴一字,许欢颜就真的废了他。
杜恒却突然暴起,掐住了许欢颜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一定是骗我,对不对?”
许欢颜一时茫然,再加上杜恒下手特狠,她根本没有机会说话,使劲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只换来意识越发涣散。
“阿瑶那般惊才绝艳,小小年纪就自创一套剑法,怎么可能死了呢?”杜恒像是在求证,又像是自言自语,眼神惶恐而惊讶,语气却弥漫着悲伤。
“你..你特么先放开我!”许欢颜艰难地憋出一句话,杜恒真的松了手,将她摔在墙上,许欢颜却顺手拔出了古剑,对峙着杜恒,眼神一变再变,异常坚定,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云水瑶走遍江川南北,寻你不到,郁郁而终。”
“哇”的一声,杜恒又吐了一大口鲜血,直直地栽倒在许欢颜身上,虚弱无力,似是随时都会化作厉鬼,那双诡谲的眸子里充斥着铺天盖地的悲伤,他凝着许欢颜的眉眼,忽而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角逸出了泪水,浊泪成行,终是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许欢颜本就不擅长安慰人,此刻听他哭得撕心裂肺,更是手足无措。
徐岩偷偷往外挪,想要离开,却被杜恒察觉,左手一招,就将徐岩吸了过来,钳住他的脖子,笑得肆意而张狂,另一手却紧紧捏着许欢颜的肩膀,声音放得极轻柔:“这个窝囊废如何处置?杀了如何?”
徐岩害怕得抖起来,只觉颈上一疼,眼前陷入了黑暗,他被杜恒打晕了。
许欢颜只感觉一股残暴的气劲从肩头源源不断地涌入身体,疯狂撕扯着她的经脉丹田,所到之处火辣辣的疼。
杜恒竟然将他毕生功力全都传入她体内,许欢颜也不是第一次接受,但却是第一次感觉如此不安,他无缘无故传功于她有何用心?他们之间可没有莫逆之交,只有仇人相争的拼命凶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么邪门的修炼功法,动不动就杀心大发,吸人精血,手段残暴狠厉,人也极易动怒狂躁,若真要练成,那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许欢颜干干地咽了咽口水,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质问杜恒:“死老头,你都要死了还想着拉我垫背?”
“呵,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杜恒阴阴地笑着,连着吐了好几口血,他已经无力在站起,跌坐在一旁,仰首看着许欢颜惨白的脸,道:“你帮我解脱,也能干干净净地下去见我的阿瑶,你体内寒气重,应该能压得住这股暴戾玄气,若是实在忍不住了,那就血洗浣花宫,我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
“你废话真多!”许欢颜白他一眼,“要死赶紧的,少在这浪费时间!”
杜恒眼中浮现丝丝愧疚之色,转瞬又仰天大笑起来,“小丫头,果然你这性格很符合我的口味,只可惜..”可惜,人都是自私的,你撞上门来了,那就当一次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