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灏远的房中灯火通明,潘家诸人一一探过之后,只留着潘灏烈一人守着。
林子苏给他上了药效极好的伤药,早已经不流血,气息也平稳了很多,只是他还没醒来。
那两道不算致命的伤合在一起就足以要了任何一人的命,可他还活着,便是大幸。
他昏昏欲睡,忽听见潘灏远绵软而清冷的声音。
“你回去歇着。”
“哥,你醒了啊。”潘灏烈立马站起来,眼中滑过关切之色,虽说一向和他都不甚亲近,但毕竟血浓于水,当真出了事,还是不能不管。
“你昏睡了两天,要不要吃点东西?”
“伤得这么重,可会疼?”
潘灏烈在那喋喋不休地关切,话多得神烦,潘灏远愣住,没料到一向性子比他还冷的潘灏烈会有如此唠叨的时候,印象中,除了林雨诗,他从未对旁的什么人表现过多少热情,这还真是。。不习惯。
唇边漫起一丝笑,他艰难地挥了挥手,声音嘶哑,“我无事,你回去歇着便好,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潘灏烈欲言又止,见他一脸疲倦之色,那句“究竟谁伤的你”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他又啰嗦几句,将他的被子拉好,这才离开。
房间的窗户没关,烛火一晃一晃,照出夜色下嶙峋树影。
潘灏远心下无声叹气,“你还不进来么?”
窗户后走出来一个人,身形高挑柔弱,穿着云锦薄衫,长发未绾,披在肩头,风一吹,露出女子姣好妩媚的容颜,只是有些苍白。
“你如何知道是我?”潘云清心有不甘,眸色凉薄,可看到他缠着密密麻麻白色纱布的胸膛,不觉眸光幽暗。
“你身上的香味,我太熟悉。”
潘灏远闭着眼,脑海里便能浮现一张妩媚动人的脸,香汗淋漓,薄唇娇艳欲滴,檀口微张,优美流畅的脖颈微微颤抖,那一声声低吟便涌入他耳中,不盈一握的腰肢,光洁莹白的长腿,痛苦而愉悦地嵌合着他的身体,藕臂白皙如玉,紧紧搂着他,痛极时青葱指尖会掐着他的背脊,死死地掐着,不愿放开,情到深处,他才知,原来可以这么幸福,明知是偷来的时光,仍不愿放弃。
不知疲倦地相合,恨不能将她嵌入身体,永远不要分离才好。
“你住嘴。”
潘云清脸色煞白,手指绞着衣角,眼里滑过一丝凉薄的恨。
“囡囡,你何苦呢?”潘灏远睁开眼,瞧着不知何时来到床边的佳人,目光怜惜地滑过她光洁的脸庞,落在两痕清瘦锁骨之上,依稀看得到欢爱后留下的吻痕。
她仍然穿着素日里最喜欢的水蓝色薄衫,抹胸束腰,将她火爆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若说以前身体还稍显青涩,可经过情事之后,却变得越发成熟,不需要任何言语都会是让人疯狂的尤物。
眸间滑过灼热,潘云清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忽的逼了上去,秀气的指尖贴在他脖子上,眉眼依旧妩媚,只是多了些冷意,清冷的嗓音噙着冻人的嘲讽,“为什么?”
“什么?”
潘灏远丝毫不惧,坦然地对上她深邃的眸子,俊朗的容颜上绽放一朵温笑。
“你在装失忆么?既然你没死,为何不告诉他们是我动的手?”
潘云清咯咯地笑了起来,有种让人生惧的戾气,“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会感激你?”
潘灏远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看着她,眸光沉了下去。
他怎么会忘了,欢愉之后,她带给他的又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痛苦?两剑,一剑穿胸而过,一剑深可见骨,在他完全没有防备之际,差点要了他的命。
理由?
他也问过理由,不过是想找个棋子再挑拨一下许欢颜和潘灏天之间的关系,只可惜,她还是太嫩,心够冷,却不够狠!
潘灏远眸间划过一丝狠厉,出手如电,拽过潘云清的手,轻轻一掰,她便压了下来,整个人贴着他的身体,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光,转瞬间,便将她压在身下。
“囡囡,你的心却是很冷,能在鱼水之欢后立马对我下杀手,可你还不够狠,若想达到目的,就应该直接要了我的命,而不仅仅是重伤。”
潘云清愣了,看着那双墨瞳,燃烧着一小簇火焰,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潘灏远凝着她眸间的错愕,吻了吻她的眼角,低声呢喃,“囡囡,你是不是对我有感觉了呢?”
“这不是你一向都希望的事情么?如今我如了你的愿,岂不甚好?”错愕转瞬即逝,潘云清咯咯地低笑起来,指尖在他胸膛打着圈圈,像极了戏文里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眉梢眼角都流转着妩媚风情,可那双风情万种的眼里却没有多少情意。
“我不觉得你当真如了我的愿。”潘灏远双手撑在她上方,眸间压抑着欲色,嗓音也有些哑了。
潘云清吹了一口气,娇笑道:“呵,我身子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以为只要得到,便不值得惦记了呢,所以起开,放我走,否则。。”
“否则什么?”潘灏远目光灼灼,逼得她不得不移开眼,“自然是杀了你。”
“你说得对,我能得到的是你的身体,可我什么性格你清楚,我很贪心,我要的不仅仅是身,还有心。”潘灏远在她耳畔低低地说着,语调暧昧至极,熟悉的灼热让潘云清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要反抗,一巴掌往他脸上甩去,他不躲不闪地挨了一下,不仅不怒,反而愉悦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