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具尸体发现,那人是云雾海的一个年轻弟子,被人以残忍的手段杀害,并抛尸在他们每日出行的必经之处,断肢残臂一截一截地扔在路边,而在他们住处大门正对的那棵树上挂这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
容颜还算保持完整,只是沾满了血污,双目圆瞪,死状极其恐怖,断口参差不齐,竟像是被人以外力生生扯断,还在往下淌着血,根本就是在活着的时候直接扯下了头。
这是近一周时间以来云雾海弟子中第三个死得惨烈的人,不仅引发云雾海上下的恐慌和愤怒,更引发了这片小江湖的骚动。
死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云雾海的弟子,既能出来闯荡,而且没有再梦城攻坚战中死去,那边说明他实力不俗,却轻而易举地被人夺取性命,还以这等嚣张的手段向云雾海挑衅,这不仅仅是挑衅,而是赤果果的打脸。
林清暮已经不止一次大发雷霆,摔了多少个杯子也没能消了怒气,反倒引来林墨宸的不屑嘲弄。
“如此残忍,肯定就是许欢颜那小贱人干的。”
林清暮永远记得那一日许欢颜抱着浑身是血的帝释天看他的眼神,冰冷入骨,杀气腾腾,都说许欢颜鲁莽,但那天她一举突破通幽,引发多次玄气漩涡,却生生忍了这口气,没有当场发作,由此证明,她骨子里是个极冷静的主,越是这样隐忍的角色越不好惹。
她森冷平静的语调仍在耳畔回荡,“待我重回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样的女子,必然是说到做到,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就来找他报仇,但凭她此时越发诡异莫测的手段,谁能料到下一刻,她不会杀上门来呢?
听到林清暮的话,林墨宸当即抬眸扫了他一眼,冷笑道:“找到确切证据之后再泼脏水也不迟。”
他太了解许欢颜的性子,要报复也会光明正大地挑衅,而不是这种小动作,他知道并不代表云去害的其他人也知道,都是质疑地看着他,虽然想说什么,但被他越发冰冷的眸光扫过,都不敢说话了。
林清暮重重地放下茶盏,怒道:“孽子,到现在你还护着那妖女?”
林墨宸头也不抬地反驳,“她不是。”
“你还敢狡辩?为了她,你连祖宗基业都敢不要,什么祸水都往家里引,闹得元气大伤你还敢说她不是妖女?我看你就是被她迷住了。”
“那又如何?”林墨宸抬眸反问,他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足以给她一个安全无虞的环境,要遭受天下人的唾骂和白眼,若是那成长能再快一些,也许帝释天就不会死,她也不会因此嫉恨他。
他闭了闭眼,拂袖而去,想到许欢颜淡漠疏离的模样,心里就发闷。
脚下的血迹蔓延而下,一直到了小路的尽头,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山间雾气大,早晨起来都是白蒙蒙的看不清,被风吹散了,他仍能闻到空气中厚重的血腥味道。
林墨宸不觉皱眉,以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究竟会是谁呢?
“今天又出了事么?”
死人这种事情本就压不下去,早就传遍了这附近的家族门派,琉璃这样的人物会知道也不奇怪。
听到她关切的声音,林墨宸扬眉笑了,淡然道,“无妨。”
“有眉目了么?”琉璃拿着方帕掩住口鼻,对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有些敏感,尤其是她还看过其中一人的死状,也不是第一次看死人,自己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但那么惨的还是第一次,身体被切成了三千多片薄片,零零散散地扔了一地,引来乌鸦分食,当时看得她直接吐了,这几天都不敢吃肉,生怕会有不轨之人将人肉混进其他肉类中,便是林清暮那样的人看过脸色都发白,只叹这人心狠手辣,心理素质超一流。
要知道切人肉可不是切猪肉牛肉那么简单,对着一截断肢,要将其切成厚度无异的薄片,不仅刀工要好,还得忍得住恶心,保持动作平稳地完成这一项工作,能扛得下来的要么是变态,要么是疯子。
而且连着三次,下手的都是同一人,间隔时间不固定,就像是随性而为,看谁不顺眼就解决了谁,死法都不一样,他将杀人看作一种艺术,变着法展现自己的高超手段,唯一的共同点切出的伤口都很平整,除了今天早上颈部的伤口有些粗糙。
由此可见,此人绝对是手段一流、技术一流、心理素质超一流的超级杀手。
林清暮越想越觉得这是许欢颜的风格,想她曾经连着杀了数百人犹自笑得风华绝代,那等心性手段何人能比?
这人一旦认定某个结果,他便会被假象遮了眼,旁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林清暮便是这种人中的佼佼者,倔得九头牛也拉不回。
当天下午,他便孤身一人去找了许欢颜,门下跟着出来的长老也只有林清远,得了这个消息不得已跟了过去。
许欢颜亲自下厨,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一大屋子人正吃得开心,说起了一直未归的白术吴皓,“都这么多天了,他们也该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陆青烈头也不抬地接了她的话,此时他正手忙脚乱地将看着好吃的菜全往碗里夹,时不时分给左侧的林子苏一点,这种行为在他们看来并没有什么,但坐在他右侧的夏静渊心里却咯噔了一下,眼巴巴地瞧了他两眼,陆青烈也没任何反应,只顾得上林子苏,他有些郁闷,美味佳肴也味同嚼蜡。
旁人都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异样,许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