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军刚从家里出来,自然知道老爹根本没在家。 虽然眼下已经11点多,但对于老爹来说,尚属于早晨。
平常周末的这个时候,老爹应该是在丽锦车队的厂子里。一边查看着自己家车上的事宜,一边空闲时间还能杀两盘棋,人够的话,经常也搓两圈麻将。
这个地方,逐渐的演变成老爹的娱乐场所,上次何新军跟着过去,赫然发现,老爹已然在这一片混熟了。逢人就打招呼,散散烟,来人称呼着老何,显得颇为熟络。
自打那以后,每逢家里有事儿,bp机找不到人不是给单位打电话就是给车队打电话,周末的话,则就剩下这么一个位置,一打一个准。
有时候在家里,腰杆子粗了的老爹偶尔说起来该买一个手机了,老妈总是会跳出来很鄙夷的拿这件事儿反对,时间久了,老爹也就不说了。
家里虽然有钱了,但活钱都变成了固定资产,正常可以拿来花的其实并没有多少,再加上最后一辆大车尚未到位,轻重急缓老爹还是分的很轻的。
何新军拿起听筒,拨出了丽锦车队的电话,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在得知是找何进财时,接线员明显放松了很多,笑着应了声,扭头冲着楼道喊了几嗓子。
电话这头的何新军都可以听到那尖锐的呼喊,”老何,老何,你儿子找你呢。”輸入網址:e.觀看醉心张節
三两分钟的功夫,就听电话里啪啪啪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随后,老爹的话音模糊的响了起来,“我儿子?”估计是得到了接线员的确定,这才拿起了电话,“怎么了,儿子。”
老爹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声音似乎心情不错,何新军玩心大起,将听筒放的更近了一些,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道,“何大黑,你干什么呢。”
何新军话音落下,老爹那头似乎被怔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何新军有些担心,老爹不会晚上回去收拾自己吧,赶忙着急巴火的又说了句,“那个,何大黑,王二黑有事儿找你。”
说完,把听筒丢给了慧慧他爹,自己一溜小跑,撤回了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的拿起一个芦柑,再度剥起了皮。
这时,老爹终于醒悟了过来,不禁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喊我什么?”
何进财一直在儿子心里树立着一个雄伟坚毅严肃的形象,而那声何大黑,却让何进财感觉自己的地位被严重的挑衅了,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直接忽略了自己儿子的后半句话。
慧慧老爹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何新军,举起听筒缓缓的道,“何大黑,还能听出我是谁吗?”
慧慧老爹语气沉重,但话音中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激动。
毕竟二人十多年没有见过了,虽说在部队还有电话联系,但自从自己转业,电话本遗失以后,很多当年要好的战友就再也联系不到,原本就都来自天南海北,一旦失去联系,再想找,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这声何大黑,把老爹喊的沉默了起来。知道何大黑这个称号的,都是与自己一拨关系很铁的战友,到了新疆后,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随着年纪的逐渐增大,后来者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这么叫,都是很尊敬的喊一声何师傅。
何大黑,老爹自己可能都快忘记这个称呼了。
“你是哪位?”
老爹沉默了下,开口问道。
“忘记了?”慧慧老爹有些失望,声音逐渐变的有些高亢起来,“再想想,82年,兰州守备旅,新兵连,咱们和河南的那帮子打架的时候,是谁替你挨了一砖头?”
老爹又沉默了,两人就这么站在电话旁,静静的守候着。
很久,老爹的声音才再度传来,不过这次,声音中明显低沉了许多,“二黑?”
老爹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话音里,满是期冀。
这个家伙当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就没有了音信,打电话去他们部队,部队却说已经转业了,地方上的电话也打了不少,始终没有找到。
老爹当然希望电话那头的就是自己最亲的战友,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猛一下子,又有些不敢确定起来。
“恩。”慧慧老爹眼眶变得有些发红,何新军抬头,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抹晶莹在眼眶中闪烁。
“你真的是二黑?”老爹语气加重了几分,再度确认道。
慧慧老爹似乎再也憋不住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径直流到了下巴,哽咽着道,“大黑,真的是我。”
“草,你个孙子这两年死哪去了,劳资这几年打了多少电话你知道吗?劳资以为你出事儿了,打电话给守备旅,人家说你转业了,转业也不知道给劳资来个电话。”
“劳资给地方打,人家民政局说找不到你,急的劳资几天几夜没合眼,你说你特么是东西不?”
老爹的情绪犹如火中浇油般,腾的一下就上来了,电话中破口大骂,声音震的整个屋子都能听见,王慧慧及几个小女孩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慧慧他爹则是一边道歉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嘴角却满满都是笑容,“大黑,我终于找到你了。”
老爹再也骂不下去了,电话那头似乎也传来了哽咽的声音,“现在怎么样,为什么回来不联系我?”
老爹似乎还有些怨念,一直在重复着这个问题。
慧慧爹吸溜了下鼻子,解释道,“转业的时候太急了,通讯本子回来后怎么也找不到,我到车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