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昊玉晖缓缓抬眸,看着半空中的帝昊锦天,他是如此的高傲,如此得意的看着他们,就像仰视苍生的神,随意掌控着他们的命运。
“君,你是帝昊一族最有天赋的男子,如果不是我的拖累,你如今说不定已成神级强者。”风玉盈的声音在帝昊玄君的耳畔轻声呢喃着,“可是如今,你却要在那群宵小面前忍辱负重,甚至听命于他们。君,三十年了,我不能再拖累你。”
“你从来都不是拖累,盈,不准这么想!”帝昊玄君沉沉地说着的,仿佛一锤又一锤的重击,击得众人心脏都发紧。
风玉盈幽幽笑了笑,轻轻推开丈夫的胸膛,目光微散的看向帝昊玉晖:“晖儿。”
帝昊玉晖连忙上前,带着几分孺慕的轻声道:“娘。”
萧沫儿的身子微微颤了下,她听得出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脆弱。
风玉盈抬手抚着他的脸颊,温柔的浅笑着,只是那笑模糊的如风中的拂柳,若有若无,让人拼命想留住。
“晖儿,你的天赋强于你哥哥,这些年却无多少造化……是娘不好,委屈你了。”风玉盈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帝昊玉晖神色微动,他突然想起兄长当初曾经提及过他实力的事情。
“玉盈!”帝昊玄君立刻握住她的玉腕,将她抚着帝昊玉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毫无掩饰那痛苦的声音,“不要再说了,我不准!”
风玉盈无奈的叹息一声,缓缓摇头,有些无力的轻笑一声,绝美的容颜越发的憔悴苍白:“君,你是了解我的,撑这么久,就是为了见一见两个孩子,如今他们都已长大成人,且和你一样,英俊又强大,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无牵挂了。”
“玉盈!”帝昊玄君紧紧搂着她,矫健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风玉盈抬眸,细细的看着帝昊玄君的脸庞,染着鲜血的唇畔微微开阖着,温柔的轻声道:“君,你我半世夫妻,已是上苍对我的恩赐,我亦舍不得。只是,欠下的债总归要还的。就算你敬我、护我,甚至保我终老一生,但我的心却永远无法逃脱良心的遣责。”
说着,风玉盈看向萧沫儿:“沫儿她不计前嫌,真心待晖儿,我身为晖儿的娘亲,我如何自处?晖儿如今长大成人,俊美睿智,却因我之故无法拥有更强的实力,我心何安?”
风玉盈叹了口气,重新看向帝昊玄君:“你身为帝昊一族天赋最强的嫡系血脉,却因我之故,有若蝼蚁般的活着,看尽冷眼,受尽冷落,不断消耗自己的灵力,宁愿折损十年修为,只为换我存活一年。可是我无法眼睁睁的看你如此糟蹋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每喝一口你的血,心就如被刀子剜下一块,这种凌迟之痛,我已经承受不下去了。”
说着,泪水如晶莹的珠子,瞬间滑下,冲散了颊畔的鲜血。
“盈……”帝昊玄君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那声音中的哽咽是他无法掩饰的,何况,就是开口,他也不知应该和她说些什么,才能令她回心转意。
风玉盈眨着泪水迷蒙的眼睛,看向半空中仍在战斗的帝昊锦寒,略有些遗憾的道:“只是寒儿,却不知道能否原谅我……”
接着,她释然的一笑:“算了,寒儿有自己的主意,我最放心的就是他了。”
“盈,别说话!”看着她的气息迅速的萎靡,帝昊玄君沉声说道。
风玉盈轻笑一声,如水的秋瞳已有些散开,但她依然用模糊的视线看着冷漠的站在半空中的帝昊锦天和帝昊一族,聚起最后的力量,一字一句的道:“君,从今往后,再没人能牵制你、命令你,你终于可以顶天立地的傲视天下!”
说完最后一个字,风玉盈的美目渐渐的阖上,樱瓣似的唇紧抿着,唇畔露出一抹解脱的笑意。绝美的脸上血色缓缓的褪尽,再无一丝生机之意。
轰隆!
就在这时,观星台不远处烟尘飞扬,从烟尘之中,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衣袂飘飞,袍袖鼓荡,出尘脱俗。
只是他的脸上的,带着悲哀之色,目光深邃又冷凝,直直的看着帝昊玄君怀中的女子。
直走到近前来,他利落的跪倒在地,盯着那绝美又安静的容颜,声音嘶哑的道:“娘。”
风玉盈一动不动的躺在帝昊玄君的怀中,在听到帝昊锦寒的呼唤后,她的眼角缓缓溢出一滴泪水,晶莹的滑落,隐入发间。
天空已不再晴朗,有乌云汇聚而来,整个帝都陷入一片死寂,风玉盈的死似乎令某些事物在悄悄的改变,而众人,已敏锐的感觉到了那不寻常的变化。
帝昊锦天眉峰微蹙,他没想到风玉盈竟然会这样选择,如此一来,挟制帝昊玄君的利器没了,帝昊玄君将不为他们所用,反而又多了一个敌人。
萧沫儿依着帝昊玉晖的身侧缓缓跪下来,她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样的女子,让她还有什么恨?
身为一个母亲,她做到这个地步,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血债血偿,前世的恩怨由她来担,利落的肃清旧怨,不为丈夫和孩子留后患,以自己的死,解脱绑在他们身上的枷锁。
此时此刻,萧沫儿的心中只有钦佩,同时,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是灾不得已,风玉盈又怎么会出手击杀同为盟友的萧氏族人?
这一切,都是帝昊本宗的错!
他们竟然连自己同宗同源的人都如此的迫害!
萧沫儿看着僵硬的帝昊玄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