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刑巧茵看着眼前熟悉的院落定了定神便朝着正中的大屋走去。
大堂之内,一个红黑色身影坐在精雕细刻的紫檀木靠椅之上,左手托着一个黑瓷茶盏,右手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茶水之中的茶末。
刑巧茵走入大堂,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看着刑真如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只觉得一股无名邪火不住的往心口窜,连带这火毒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回来了?”刑真如没有抬头,连眉毛都不曾跳动一下,双眼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杯盏,似乎只是在与一个出门游玩归来的人打了一声再寻常不过的招呼。
刑巧茵冷哼一声,走到他身旁坐下,道:“原来你还希望我能回来!”
有低沉的笑声从刑真如唇瓣溢出,他的眼角略微抬起了一下,却依旧不看自家妹子,只是将杯盏送到唇边抿了一口香茶。
“你若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当初又何来的胆子敢对我下药。”他将端了许久的杯盏落在了一旁的茶案上,活动了一下手腕,顺便瞥了刑巧茵一眼。
“所以你便这样算计我!”刑巧茵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刑真如大吼,终于还是怒了。
她一直以为大哥就算性子内敛让人捉摸不透,至少不会真的对她这个妹妹下手,而她也不过是想让大哥正视她的手段和能力,并非想过要对其怎样,就连“七寸香”的解药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大哥服软她便一定会给其服下。虽然她的确对大哥垂涎三尺,但至少现在她还没有这个胆子去碰他,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刑真如的弱点。
可是……
她算到了自己会失手,却没有算到刑真如会用如此手段对付她!
刑真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缓缓说道:“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赵炀有这个胆子,看样子他让你很不痛快。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杀了你么?”
他的嘴角分明在笑,眼角也微微上扬,刑巧茵却还是看清了他眼眸之中的寒意。
怒火在一瞬间被浇灭,刑巧茵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摸不透大哥的性子,但却第一次感到如此可怕。
“你不觉得杀了一个人是最简单的方法么?你既然让我不高兴了,我自然得好好折磨一下你才能一解心头之恨。你说,对么?”刑真如缓缓站起身来,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眼中的寒意也更浓了几分:“这都过去七天了,你的火毒应该要压制不住了吧!”
刑巧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啧啧啧,看来赵老头真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竟是把你弄伤了。”刑真如的目光停留在刑巧茵的脖子上,那里还有尚未消散的郁痕。
刑巧茵连忙抬起手来捂住脖子,心中头一次泛起屈辱感。
她胆敢一丝不挂地站在任何一个男人的面前,却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同情和鄙夷的目光,让她觉得似乎自己在对方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可以被人随意玩弄的女人。
刑真如往前走了一步,凑近身子,伸手拍了拍刑巧茵的脸颊,冷声道:“记住了,这就是胆敢算计我的下场!若还有下次,伺候你的便会是身份尊贵的皇上,而一群饥渴难耐的叫花子!”
刑巧茵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不同与七日前面对赵常时的颤抖,那时的她时在博同情,而现在,她却是被刑真如眼中赤裸裸的杀意刺得浑身发抖。
刑真如满意站直身,从袖中抽出一方锦帕将双手仔细擦拭了一遍,然后一把火将帕子烧了,这才走回靠椅上坐下,瞥了刑巧茵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多叫了几个师弟过来,你自己去挑吧!我们还要在继续在外逗留一段时日,所以,别把自己烧死了。”
刑巧茵重重喘息了一下,才终于让心跳平稳了下来。她含恨看着刑真如,道:“我突然很想知道,你这一辈子究竟会不会栽在女人手中!”
刑真如笑道:“不劳你费心。”
他喜欢的女人,当然必须是独特的,最起码要让他能够藏在心中念念不忘。
就如同此刻,那道绯色身影又再次盘桓在他眼前,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如此真实可见。
大街上传来阵阵爆竹声,此起彼伏,那是店家关门歇业的爆竹声。
潘慧停下手上的活计,看了看天色,问道:“几时了?”
“申时三刻了吧!”敖晴只瞄了一眼屋外的日头便随口答道。作为一个活了一千六百多年的生灵,计算时间已经成了她的一项技能,而且相当精准。她摸了摸肚子,讨好地看着林铃,道:“林铃,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年夜饭啊?”
众人习以为常地摇头。楚星陨毫不客气地按照惯例说了一声:“吃货!”
池樆这几日也和大家混熟了,听着楚星陨的话,连忙小应声虫似的跟着接了一句:“吃货!”
“小丫头,你又皮痒痒了是不?”敖晴咬牙切齿着去抓池樆。楚星陨她不敢动,这个小丫头她还动不得么?
池樆立马躲到潘慧身旁,叫道:“潘姐姐救命呀!”
“我是不管你们。”潘慧轻叹一口气,直接从位置上放开,不过移动的方向正好阻了阻敖晴的冲劲,让池樆有了逃跑的时间。
敖晴这是全部注意力都在池樆身上,哪里顾得潘慧耍的那点小伎俩,直接越过潘慧就奔着小丫头的身影而去。
潘慧轻笑摇头,做到楚星陨身边,抖了抖手中的红纸,问道:“小楚,你看我刚剪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