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巧茵抿上一口清茶,将茶盏搁在桌面上,续道:“风老大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吃一顿便饭再走。奴家让下人们多去准备一些好菜,就在家里讲究一下如何?”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正好将沾染了胭脂的杯沿一侧朝外,嫣红的胭脂落在青花瓷上,显得格外的诱人。
风老大的眼神不觉深沉了一瞬,快得让人无从捕捉。他左手轻敲扶手,道:“刑姑娘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比较恋家,一日三餐均在自家解决,便不讨饶刑姑娘了。如今既然刑姑娘来到连云镇,那便算是一家人,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姑娘自管开口,在下定当鼎力相助。”
“如此便先谢过风老大。既然风老大将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奴家自然不便强留。不过风老大日后得空还请多过来坐坐,奴家初来乍到,还望能多结识一些同风老大这样的豪杰。”刑巧茵掩口轻笑,眉目间满是妩媚。
风老大心头一跳,只觉得丹田之内有一丝异动,再探时却又毫无异常。他淡淡瞥了手边的茶盏一眼,又看了看低眉浅笑的刑巧茵,直觉这个女子不是善类,便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便不多讨饶,告辞!”
刑巧茵起身将风老大送出大门,在他的“姑娘留步”声中停下了脚步,道上一句:“风老大慢走。”她见那人快步流星地离开了,这才嘴角一勾,转身回屋,将门外一众好奇的大汉们甩在了身后,眼眉只见满是嘲讽。
刑巧茵走入后院,见东厢那边的门虚掩着,眉心不觉狠狠抽动了一下,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却又在阖上眼帘再睁开后恢复了惯有的风情万种。
她走到东厢前站住脚步,不多时便听到屋内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饶是心中有所准备,刑巧茵的眼角依旧不可避免的抽搐了两下,这才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床榻之上,一道红黑色身影优雅地侧卧着,眼中带着惺忪睡意,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但是刑巧茵知道,一个刚睡醒的人是不可以穿戴得如此整齐,连发丝都不曾带有一星凌乱。
“大哥还真是好睡啊!将棘手的事情都全部丢给小妹来做了。”刑巧茵笑着抬手理了理鬓角,在床榻对面的长椅上坐下,还不忘整了整方才在外被风吹得翻起的衣袖。
横竖她现在都是斗不过刑真如的,而且如今又不在火魔宫,即便是想求父亲庇护都求不得,还不如依旧按照自己的性子去活,反正只要她不去主动挑衅,对方好像也从来都是听之任之,就连她一口气烧死了好几名师兄弟,刑真如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地当作没看见。
刑真如阖着双眼侧卧在床榻之上,听了她的话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我听闻那个风念可皮相很不错,白面书生一个,不正合你的胃口?怎么?看不上?”
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任何动作,但是刑巧茵却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神识笼罩之下,只要她胆敢靠近便绝对会身受重伤,而且还是内伤。她素来惜命,可不想没事自讨苦吃。
刑巧茵呵呵一笑,道:“此人……定力极高呢!”
“哦?你给他下药了?”
“不过是一点点魅香。”刑巧茵笑道。
刑真如轻哼一声,笑得不置可否。
一点点?刑巧茵口中的一点点从来都是能将人直接放倒的药量。不过如此看到,那个风念可倒是有些能耐,果然不愧是让他有点兴趣的人。
“他没有反应?”
刑巧茵嗤笑一声:“岂止是没有反应。他眼眸之中一片清明,看来应该是练过‘清心咒’,不过嘛……”她顿了顿,眼波轻转,低笑不语。
清心咒?
刑真如终于睁开双眼,却没有看向刑巧茵,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他没想到竟然会再次遇上清心咒,当初在微山之上,他早已见识过这个道家真言的威力,虽然他并不清楚身为长明轩弟子的潘慧为何能使用道家真言,但是清心咒的封印净化之力让他颇为震动,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连魔界至尊血魔都能镇压封印的清心咒,若是修炼了,该会有怎样的威力?
“你能确定是清心咒?”只片刻,刑真如的眼神便从飘忽变得锐利起来。他看着刑巧茵,双眸之中不带一丝感情。
一个胆敢给他下mí_qíng_yào的妹妹,他还当真是消受不起。
刑巧茵扬眉轻笑,抓起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把玩着,漫不经心道:“不能确定,所以,我给他下了‘红豆’。”
红豆,却并不是那种寄情相思的孔雀豆,而是一只蛊虫。那是以自身精血所喂养出来的蛊虫,一旦下到别人身上,那个人会便有一缕相思时时刻刻想念着她,最后只想与她在一起。
刑巧茵因着火毒的缘故,一直对男女之事甚是喜好,故而也对那些魅香、mí_qíng_yào之类的颇有研究。某一日心血来潮了便养了几只“红豆”,以便日后能用到那些遇上让她敲得顺眼又不是被她轻易烧死的人身上。
刑巧茵笑了笑,直觉风念可不会被她烧死,所以她便在给他的茶水中下了一只。算算时间,今晚应该便会发作一次。
如是想着,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眼眉之中尽是欢愉。她站起身来,理了理额前的发丝,道:“大哥若没什么事,小妹便先行告退了。”
刑真如唇角一勾,随即闭上双眼,又恢复了先前的慵懒模样:“别忘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