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惊,齐齐望向官钰辰。
潘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官钰辰面前,沉声道:“什么线索!”
官钰辰呵呵一笑,自袖中拿出了一小块碎布,递到了潘慧面前。
潘慧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却是向后推了一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官钰辰此时却好似重新找回了生气。潘慧向后退了一步,他便往前走上一步,扬着手里的布片,笑道:“你不是要为任蓉报仇么?现在有线索了,你为何不接?你在害怕什么?”
潘慧瞬间回过神来,腰背渐渐挺直,方才心中泛起的那一丝莫名慌乱瞬间平息了。她冷眼看着官钰辰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轻哼一声,道:“既然有线索,你为何一早不拿出来?非要等到现在!莫非你一早便已明白了自己难辞其咎,所以干脆将这个线索压下不说,想留着将功折罪么?”
官钰辰注意到杜贺的目光随着潘慧的话变得更冷了,心中不由大为火光,恼羞成怒道:“我不过是想将证物交由五师叔掌管,毕竟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徇私将这个证物偷偷销毁掉!”说着,他便是直接手腕一翻就要将布片塞回袖中。
一只手忽而出现将那块布片抽走。
官钰辰惊得扭头,见是乙玄师叔,这才安静下来,却是斜眼瞟了潘慧一下,显得有几分得意。
潘慧却是眉心一跳,只觉得这块布片上面的花纹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不由多看了官钰辰几眼,发现官钰辰眼中分明有着几分算计和狡黠。潘慧双手瞬间紧握成拳,指甲直接掐进了掌心。
“这块布片,你是从哪里找到的?”乙玄将那块白色布片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这才问道。
官钰辰立马恭声道:“这是弟子昨日检查任蓉师妹遗体时,在她右手掌心之中发现的。”
“哦?”乙玄抬了抬眼角,忽而目光如炬,冷道:“那为何这布片上没有血祭?!”昨日任蓉全身都浸泡在鲜血之中,就连双手都一并沉在血泊里,怎么可能手心中握着的东西会没有被染上血迹?
任蓉既是被人一掌毙命,能在弥留时撕下凶徒衣服上的布料已是不易,又哪里还有再有力气将布片紧紧攥在手心里不露出一分一毫来。更何况,这块布料完全没有被人攥紧搓揉过的痕迹,根本就不可能会是被任蓉握在掌心之中的布片。
先且不说任蓉究竟有没有撕下凶徒身上的衣料,即便是有,也绝对不会是这块!
乙玄抖着手中这块布片,喝道:“说!这块布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若说先前他对官钰辰还只是失望,那他现在则是开始对这个弟子的品性产生了怀疑。官钰辰既然会拿出一个伪造的证据,那么自然是要陷害什么人了。将心思放在了这种事情上,也难怪会在布置安排夜巡时出现纰漏!
潘慧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她仔细看着乙玄师叔手中的那块布料,忽而双眼圆睁,又立马将自己的神色调整过来,心中已是明了。
那块布料……竟然是刑真如身上的!
她第二次在长明轩后山遇上刑真如时,他穿的那件白衣上便是这样的花纹。
她素来对衣服花样不是很在意,但对白衣却会格外留意。因为大师兄穿的便是白衣,所以她才会用心去记,将大师兄每一件衣服上面的纹理花样都记下来,这样才不会认错。
刑真如那日所穿的衣服,乍一看的确与大师兄的纹理相同,不过袖口上的花样却是不同的,于是她便在不经意间记了下来,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乙玄师叔手中所拿着的,便是刑真如袖口上的一片碎布。
只是,官钰辰是何时从刑真如身上撕下这块布料的?而且她分明记得官钰辰不是刑真如的对手,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撕下对方袖口!
潘慧秀眉一蹙,眼珠左右转动着,心中在思量着官钰辰的目的。
而这边,官钰辰已经乙玄师叔的威压之下跪倒在地,低声道:“这是弟子昨夜追击一个白衣人时从他身上撕下来的。”
白衣人?
潘慧心头一跳,忽而明白了过来——官钰辰这是要陷害刑真如!
虽说她不知道官钰辰究竟是合适从刑真如身上撕下这片碎布的,但是绝对不会是昨夜,因为昨夜刑真如与她和观澜在一起。只是,现在她却不能说出这个事实……
长明轩与火魔宫上千年的仇怨,岂容门下弟子私交!她若替刑真如作证开拓,最先倒霉的绝对不会是陷害刑真如的官钰辰,而是她这个与仇敌私相授受的叛徒!
“哦?”乙玄双眼微眯,显然已经不太相信官钰辰的话了:“那人身量长相如何?”
官钰辰道:“那人身长约摸八尺,与弟子一般胖瘦,脸上带着一张面具,所以并未看清长相。不过那人功法比弟子高上一些。弟子最后未能将他拦下,只能扯下一片衣角,还是让那人给逃了。”
杜贺神色一冷,喝道:“如此重要的线索,昨夜为何不讲?”
官钰辰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时,潘慧冷不丁瞧见方猇亭轻手轻脚溜出人群去,将那块被寒风吹得好远的老布捡了回来,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将任蓉盖好。
“谢谢。”潘慧轻声说道。她方才为了方便查看任蓉身上的痕迹将白布给掀了,又因一时气愤填膺将这块布随手扬了出去,却是忘记了捡回来。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位少年竟然会如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