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猇亭唬了一跳,这才明白原来潘慧一直都知道他在附近,只不过先将姚琴解决了再来收拾他。他只能慢吞吞地从阴影中走出,看着潘慧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讪笑道:“师姐……”
潘慧白眼一翻,道:“少在那儿跟我嬉皮笑脸的。你小子现在也不学好了是吧!刚才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若是让我知道你多嘴说了出去,哼哼!”
方猇亭被这两声轻哼吓得打了个哆嗦,不死心地弱弱问了一句:“大师兄也不可以么?”
“不可以!”潘慧回答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你要是敢告诉大师兄,我便好好跟你算算你当初偷看任蓉洗澡的帐!”当年任蓉尚在的时候,有一次有人偷看她洗澡,而且那个人就是方猇亭,这件事情因为任蓉意外身亡而被潘慧搁置下来了,现在正好可以拿来威胁方猇亭。
方猇亭当即哭丧着一张脸,道:“师姐,没有啊!你就算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绝对不敢做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啊!当年,当年那就是一个意外,我是无意中发现有人在任蓉房外偷~窥,等我冲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我无意中从窗户缝隙中看到的,绝对不是故意的啊!”
“是这样的吗?”潘慧挑眉,笑得一脸奸诈。
方猇亭点头如捣蒜,恨不得将自己一颗心掏出来以示清白。
潘慧眼眉一敛,沉声道:“你当时可有看清是谁?”
方猇亭思索了片刻,摇头道:“分辨不出来。那日月色较暗,再加上那人穿着十分宽大,将身形都掩盖了,完全无法判断到底是谁。而且那人的修为……”
修为?
潘慧眉心轻蹙,没有打扰方猇亭回忆当时的情况。
方猇亭想了片刻,才脱口而出:“那人的修为绝对不比师姐你差!”
他终于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迟疑着没有追上去,一方面是那人的修为不弱,另一方面则是他一时迷糊了,实在想不出来门派之中还有谁与潘慧修为相当。要知道当时长明轩内众人的修为出现了明显的断层,轩主那一辈的长老们全部都是半步地仙之上的修为,而他们这些弟子却还无人修成~人仙,能与潘慧修为相当的必然是弟子而不会是长老,因此方猇亭才会踌躇没有上前追赶。
如今想来,也幸好他没有冒然跟去,否则若那人当真与潘慧修为相当,他追上去也必是死路一条。
潘慧原本轻蹙的眉心此刻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能与她修为相当的人,必然是同辈弟子,然而这些年来,她一直未曾发现有人能与自己并驾齐驱,就连当初无意之中发现官钰辰修为有异,也比她低了一灯有余。如此看来,当时偷~窥任蓉的人绝对不是官钰辰,那么,又会是谁呢?长明轩之中究竟还有多少人隐藏了自己的真实修为?
“师姐,你当真要自身去见二师兄么?”方猇亭见潘慧眉头深锁,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潘慧点了点头,道:“薛让此人甚是圆滑,没道理会在师父尸骨未寒之时突然站队,除非……”潘慧四下看了看,一脚踏入天都峰阵法之中,道:“进来说。”
方猇亭赶忙跟了进去,一路紧随潘慧脚步来到玉明殿内,在潘慧的示意下寻了一张椅子坐下,这才听潘慧继续说道:“两种可能,一是薛让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官钰辰手上,不得不帮官钰辰争夺轩主之位。然,你我皆知薛让做事素来滴水不漏,要拿住他的把柄着实不易,更何况,若是官钰辰真有这样的心机,为何不将白谡一并控制了,要知道,想找白谡的错处可是比找薛让的更容易些。”
方猇亭赞同地点点头,心道自己为何没有想到这一层?也难怪大师兄要将监视薛让和官钰辰的任务交给胡鸣沙,原不过是胡鸣沙比他心思更缜密。
潘慧续道:“如此推断,这第一种可能性并不大,如此便只剩下第二种可能——这一切的事情就是薛让一手策划的!他如此着急站队,只不过是想趁着我和大师兄皆不在长明轩内,先行将长明轩控制在他手中,这样即便我们回来了也再难改变局势。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会回来得那么快,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露出了马脚。”
“那他此时邀约师姐你又是为何?”方猇亭疑惑。按说发现露出马脚,按照薛让素来的处事作风,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掩藏起来,等事情过去了再另行周密计划的么?
潘慧冷笑一声,道:“多半是为了试探一下我是否知道大师兄修为之事,顺便挑拨离间吧!再不济,也最多就是痛下杀手,先行解决掉一个强敌,以便他篡位夺权。”
“啊!”方猇亭惊呼一声,道:“那师姐你更不能去了!”
潘慧道:“我更应该去了!我既知危险,自然有全身而退之法。他想要从我这边入手,也正好给了我试探的机会。我一直都在怀疑,长明轩内的奸细就是薛让!”
潘慧虽然一直深居简出,但不代表她对长明轩的事情毫不关心,自从任蓉出事之后,她便开始注意师兄弟之间的党羽关系,果然让她发现了端倪。
原本每年下山去收新弟子的人都各不相同,但每位长老都必会派一名亲传弟子同去,为的便是挑选好苗子。新入门的弟子自然是与当年的考核接引师兄更亲近一些,但亲近到薛让那种程度的也是罕见。
但凡薛让接近进来的弟子,都与他额外亲近,甚至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而最异常的是,那些弟子之中大部分根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