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公主不满地撅起嘴巴,回头哀怨地扫了司马凤翎一眼,委屈道。
“可我又不是故意的……”
“呵,”司马凤翎轻笑一声,扯了扯嘴角,叱道,“亏得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还不得闹出条人命来?”
“喂你!”
羞恼地挑起眉梢,炎国公主扬手指着司马凤翎的鼻子,张口想要反驳,然而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一时间气红了脸,像是要哭出来。
“回去坐着吧!有容馆主在,温孤世子不会有事的。”
叹了一口气,司马凤翎随手打掉了炎国公主的爪子,不想跟她起争执,也没心情跟她吵。
“哼!”
冷哼一声,炎国公主甩手坐回了位置上,背对着司马凤翎,一个人默默地生闷气,却是不知道在气些什么。
司马凤翎没有走回位置上,只斜斜地倚在柱子边,垂着眼睑看着那个巨大的花架,怔怔的有些失神。
周围是一片喧嚣吵嚷,莺莺燕燕,你侬我侬,充满了旖旎暧昧的气息。
唯独他一个人落落寡欢,与眼前繁华的场面格格不入。
那种感觉,让人没来由地觉得孤独……好像热闹都是别人的,他有的只是如影随形的寂寞,如雪般的寂寞,大片大片地飘摇在幽暗寂静的黑夜之中。
回到妙手回春馆,三人上了楼,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三个人都各怀心思,一路上没有再说话。
司马霁月是吃味,慕容长欢是心虚,温孤雪则是在演戏。
演得一手毫无破绽的苦肉计,让人分辨不出是真还是假,只为拉拢容馆主这个天纵奇才,尔后为他所用,成为他手中的一柄可以隐于无形之中的杀人利器!
进到屋子里,一直走到床边,慕容长欢方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世子殿下,你把上衣脱了,趴床上吧……”
一句话,原本是很正经的,然而司马霁月一个眼神扫过来,慕容长欢就忍不住哆嗦,声音越来越低,头皮一阵发麻!
所以说……他跟过来干什么?!还让不让她这个大夫好好地救死扶伤了?!
不要用那种有色眼镜看着她好吗?!
她发一百个誓,她对温孤雪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嗯。”
温孤雪轻轻应了一声,倒是很配合,有条不紊地解开了腰带,褪下了衣服,随后自觉地把手伸向了慕容长欢。
既然是苦肉计,当然要让对方知道自己为她受了多大的苦,伤得有多严重,要不然……怎么能突出他的牺牲,彰显他的付出?
是以这衣服必然是要脱得。
看到温孤雪很自然地把手伸向自己,慕容长欢却是愣了一下。
换做平时她肯定也很自然地去扶他了,毕竟她现在是男装,不用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在司马霁月的眼皮子底下,她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就怕一个不小心点爆了他的醋桶,炸得满屋子都是酸味儿!
果然,不等慕容长欢反应过来,司马霁月就率先一步走上前,将温孤雪扶上了床,俯身趴在了枕头上。
拿过蜡烛对着温孤雪的后背照了一道,慕容长欢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她知道刚才在栖月楼的时候那一下砸得不轻,但是没想到伤势会有这么严重!
只见温孤雪白璧般的后背上擦破了一大片皮肉,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伤口深的地方皮开肉绽,看在眼里颇为触目惊心,就算有的地方没有破皮,却也高高地肿了起来,布满了青紫色的血瘀,像是被什么钝器重重地捶了一下!
“糟糕……怎么这么倒霉?撞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撞到了最硬的架子上……”
撇了撇嘴角,慕容长欢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那个花盘虽然大,但只有架子是硬的,如果砸到人身上的是花丛,情况就要好很多,至少不会伤成眼前这副光景。
“来人,去端盆热水来。”
“是,馆主。”
“世子殿下你先在床上趴着,我去给你拿药,你再忍一会儿。”
“劳烦馆主了。”
看到慕容长欢转身走开,司马霁月跟着迈开了步子,迎上前从她手中接过蜡烛,道。
“天色黑,你一个人去取药不方便,本王陪你去吧。”
慕容长欢拒绝不得,也不敢拒绝,便只能点头应下。
“谢王爷。”
微抬眉梢,看着司马霁月和慕容长欢走开的背影,温孤雪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点儿什么,但一下子又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感觉,朦朦胧胧的,像是雾里看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琢磨了半天,温孤雪才想到了一个词儿——
殷勤。
对,就是殷勤。
九王好像对容馆主过于殷勤了一些,换做平日,以九王的高冷,是断然不会对一个不熟识的人如此热络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没什么令人觉得意外的……就像他挺身而出为容馆主挡了一道那般,对于身怀绝技之人,不管是他还是九王爷,想来都有一种想要收拢亲近的心思。
更何况,容馆主如今是皇后的救命恩人,顺便还搭上了太子那条船,九王会因此而对她另眼相待,也在情理之中。
念及此,温孤雪不由微微勾起嘴角,仿佛看到事情的发展……貌似越来越有趣了。
离开屋子,慕容长欢和司马霁月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药房,一路上静默无言,谁都没有吭声,只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