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百里轻裘快步追出门外的时候,左右转了一大圈,哪里还能找到慕容长欢的半个人影?只能听到那个欠扁的声音在半空中来来回回地荡漾,却是无从追溯源头在何处。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
咬牙切齿地从薄唇里迸出了几个字节,百里轻裘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他怎么会有这么流氓的徒弟?!
居然连师父的东西都敢明抢,简直反了有没有?!
担心被百里轻裘逮到,慕容长欢不敢轻忽,东西一得手就箭步如飞地蹿了出去,一直溜得远远的才稍微放慢了步子。
回头观望了一阵,见百里轻裘没有追出来,慕容长欢不由得瑟一笑,拍了拍怀里的小锦盒,仿佛狐狸偷到了腥,黄鼠狼叼走了鸡,脸上眉飞色舞,一副赚到了的表情!
“嘿……打家劫舍可是小爷我的强项好吗?只要是小爷看上的东西,不管是坑还是蒙,不管是拐还是骗,哪怕是偷,小爷也得弄到手!不然,小爷我怎么对得起那么多年的职业生涯?”
站在路边偷乐了片刻,慕容长欢琢磨着医馆暂时是回不去了,便就买了个烤猪肘,一边啃一边去了花雪楼。
本想着早点等到花非雪回来,好给他一个惊喜,然而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了,也不见他的半个人影儿,眼见着跟温孤雪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慕容长欢只好先行离开,赶去枫树林赴约。
“那个……你就不用跟来了。”
想了想,慕容长欢唤住了璎珞,让她留在花雪楼。
璎珞闻言一愣,有些为难。
“主上交待过,只要馆主出门,属下就必须寸步不离地跟在馆主的身边,时刻保护馆主的安全……”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的!而且我去的地方离这儿也不是很远,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放出信号弹,向你们求援的。”
跟在慕容长欢身边久了,璎珞很清楚她的性子,知道她决定好了的事儿很难改变主意,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那……馆主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本馆主会注意的!”
随kǒu_jiāo待了几句,慕容长欢就匆匆出了门。
她之所以不把璎珞带上,是因为不想温孤雪的事被太多人知道,倒不是说她不相信璎珞,而是她相信,温孤雪却未必会相信。
“秘密”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风险越小。
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一旦沾上了,就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她对温孤雪有救命之恩,以温孤雪的秉性,应该不至于对她下毒手,但是璎珞不一样,璎珞的命在温孤雪的眼里无足轻重,他要杀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而这趟子浑水,是她自己招惹上的,她没必要让璎珞来承当这些额外的威胁和风险。
鉴于这层考量,慕容长欢再三思虑之下,才决定孤身赴约。
话又说回来,其实也用不着那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以慕容长欢的本事,要甩掉跟踪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她跟温孤雪约定的时间地点,也只有天阳主仆两人知道,按道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么想着,慕容长欢便就没怎么在意,脑子里考虑更多的是……等下见到了温孤雪,要怎么跟他说,才能让这个事儿听起来不是那么荒谬,才能减少事实真相对温孤雪的冲击力,好让他少受些刺激,免得一下子承受不住,弄出个好歹来!
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前提是——
温孤雪必须得相信她所说的话,相信那封血书里所写的来龙去脉,否则,他若是怀疑那封血书是她伪造的,那所有一切都白忙活了!
一边走一边考虑,慕容长欢不免想得有些出神,一时之间未能察觉到不远处潜藏着的威胁。
百米开外的屋顶上,早有人守株待兔,等候多时!
从妙手回春馆到枫树林的路只有一条,而从烈王府到枫树林的路则是另一条,两条小道分别从一南一北两个方向通往枫树林,当中没有任何岔道交错在一块,所以慕容长欢和温孤雪不可能在路上遇到。
温孤瑶没有那么傻,跑去枫树林设伏,那样一来会遇上温孤雪,对她而言十分不利。
所以她把伏击地点选在了从妙手回春馆到枫树林的半道上,准备来一发截杀,就此除掉慕容长欢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这会儿天色已黑,路上早就没有了行人,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咦?怎么只有一个人?她的那些属下和护卫呢?”
“落单了还是怎样?”
“难不成她猜到了我们会在此地设伏,所以特地屏退了属下,想要以己为诱饵,将我们钓出水面,然后一举诛杀?”
“你想得太多了,她开的是医馆,又不是算命的……哪有那么神啊!”
“你们真啰嗦!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在耍手段,试一下不就好了?如果你们担心中计的话,就先在这儿呆着吧,让本大爷先上,会一会这个闹得满城风雨的死小子!”
一行人趴在屋檐上,对着不远处那个孤身行走的身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温孤瑶原本是打算让所有人一起冲上去围剿的,以求快、准、狠,不让慕容长欢有任何喘息的余地!然而乍一眼,见她只身前来,亦是心有所虑,不敢冒然上前!
这个家伙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先前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温孤瑶难免有了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