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山涧中,夜风如**的呢喃,悄然拂过脸庞,温柔清徐。
溪涧水潺潺流过,和着夜虫啼鸣,星子布满天空,月华洒落,好不清雅。
但是,帝锦凰和君月却无半分欣赏美景的兴致。
眼前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男子,虽然看起来毫无恶意,面容皎皎若月,一派端正模样。但是因着云顶天宫之主云道衍道貌盎然的印象太过深入人心了,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以貌取人,轻易放下戒备的。
两人悄悄了一下神色,垂拢在袖间的双手已经结印,杀招蓄势待发,只要眼前这男子有一丝不对劲,他们就会立刻将其围杀!
心中杀念百转,脸上神情却不露半分,帝锦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见笑了,我见夜色甚好,一时睡不着,就偷偷的跑了出来,谁曾想,一不小心迷路了。这位,额,师兄?”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被抓包的尴尬,以及对眼前之人的好奇,帝锦凰试探性的问了句。
这样称呼没错吧?
迷路?师兄?
男子眼神微闪,异色稍纵即逝,快的帝锦凰和君月两个人精都没有觉察。
这后山乃禁地,而且此地更是禁地中的禁地,前面就是星辰大陆中的四大凶地之一水云之涧,况且,不远处还设有宫中最隐秘的囚牢……从主殿及各分殿到此怎么可能没有设屏障?
迷路……呵……罢……
反正他也不是宫中弟子,留在此处也实属无奈,虽然眼前这个小丫头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但是,他却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对她下不了手。这种奇怪的心理,从他第一时间发现这两个闯入者时就感觉到了。
多少年了,他以为他的心早就练就成了钢铁磐石,冷硬至极,除了至亲之人,再也不会有人能牵扯到他的心绪了。
没曾想,时隔多年,他竟然对一个小丫头起了怜惜之意。
若是凰儿还活着,应该也这般大了吧,不,应该比她大一点……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怀念的气息,感觉到眼前小丫头的连头发丝儿都散发着戒备之意,不觉弯了弯嘴角,若有所指的道:“既不是寻常殿门弟子,还是尽早离开吧。后山乃禁地,没有宫主的许可,一般人等不得擅入。过会儿,便会有巡夜长老过来进行例行巡视。要是被发现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越听到后头,帝锦凰和君月的戒心愈重,神色愈发紧绷。
他什么意思?
是好意提醒,还是想趁机威胁?
“这是避水珠,若要下山,在护宫大阵开启的情况下,又没有各殿殿主许可下发的玉牌的话,只有一条路——”男子取出一粒碧绿的珠子,婴儿拳头大小,泛着柔和的光芒,如夜晚的猫眼。
他将珠子递给帝锦凰,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七彩池塘,池面上翻滚蒸腾着七色水雾,中间冲出一道道水柱,喷洒下来,连接对岸的瀑布,华美至极。
帝锦凰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那避水珠,而是将信将疑的看着眼前之人,在君月不动声色的护在她身旁时,开口道:“为什么?”
不过萍水相逢,明知他们不是云顶天宫之人,而且还闯入了其禁地,为什么会帮他们?
她可不信对方无欲无求,别无他意!
轻笑一声,对于帝锦凰的质疑,以及眼梢都带着嘲讽的神色,男子却并没有恼怒,只是轻声道:“似故人。我想若是她还在,遇见了这样的情形,希望有人能帮她一把。信不信由你,只当我在积德好了。”
倏地,男子眉头微拧,一把扯过帝锦凰的胳膊,不容拒绝的将避水珠塞给她,而后捏诀一拂,平地刮起一道劲风,将二人送入七彩池塘,“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腾腾腾!
紧接着,本来平静的池面,突然猛烈的翻滚起来。
帝锦凰十分懊恼,她竟然着了那人的道儿,没想到那男子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连她都措手不及没反应过来。
辅一接触到水面,她就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精神威压,顿时顾不得咒骂那多事的男子,连忙召出饭团保护好君月。
“什么人?”
突然,耳边传来那男子不悦的质问之声。
鬼使神差的,帝锦凰在没入池中之际,猛地回头。
只见皎洁的月光下,一袭白衣翩翩,侧脸看过去,竟是如此的熟悉。
仿佛,很久以前,她在哪儿见过似的。
“见过子凡大人。”
嗡——
脑子里倏地一声炸响,帝锦凰浑身一阵僵硬。
子凡?
是他吗?
应该不是吧?或许只是重名?
毕竟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重名重姓也很正常。
咕噜噜——
身体彻底没入池中,浑身立刻感觉到一阵阵压迫,敏感的五官立即被这骤然而来的压力压迫的满脑子里都是嗡鸣之声,想仔细听岸上之人的对话,也听不分明,只余一个个模糊的音节。
可恶!
小哥哥,帝子凡,但愿不是他。
若是他,相见不相识,她就这么离开,将风险留给他一个人,她会后悔的!
轰——
就在帝锦凰懊恼之际,平静的水云之涧突然如沉睡的雄狮苏醒,猛地爆发出各种旋流水击!
无与伦比的精神威压冲击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每一寸皮囊,就在她头晕目眩感觉胸腔里最后一丝氧气都要被剥夺殆尽之时,手中握着的避水珠忽然光芒大盛,渐渐的抵消着来自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