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礼貌地说道:“并不是,王同学确实比我要出色。”
得到白欣的夸奖,王见宥有些得意,不过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他还是虚伪地谦让了一番,心中却想道,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她会不会知道自己的优秀,成为众多迷恋他的女生之一呢。
不过王见宥还是决定欲擒故纵,他认为自己的机会大了,不见得要主动。于是他告罪一声,与其他人握手去了。
到处都是祝福恭喜他的人,王见宥就像是校园明星一样。他的拥趸们也是奔走相告、击掌相庆。场面稍稍变得混乱了些,学生们跟着王见宥,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校园中的胜利游行一般。几个人碰倒了路边的垃圾桶,垃圾撒了出来,而人们欢欣鼓舞着,继续前行。
旁边学校的保洁工无奈地走过来,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印第安妇女,汉语似乎也不是特比利索,而更没有胆量去叫学校里的天之骄子们把垃圾捡起来。
人们都关注着此刻场中最耀眼的王见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角落的满地垃圾和一个无奈的原住民清洁工。
白欣走上前,刚迈开脚走了两步,就见到一个学生将那有些笨重巨大的垃圾桶扶了起来,然后弯下腰,用双手去拾起地面上污秽的垃圾。
清洁工向他道谢,用不怎么纯熟的汉语说道:“让我来吧,您不要弄脏了衣服,会让人笑话的。”
只见这个拖着大辫子的学生无奈地笑了笑道:“没关系,这个学校里笑话我的人已经很多了。”
白欣走过去,也蹲下来捡着垃圾,她白皙修长如青葱美玉的五指,跟地上的垃圾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就连原住民女清洁工看到她,也是受惊了一样说道:“哎呀,您别捡了,真是太罪过了,您这么美,怎么能做这样低贱的事情呢?”
白欣对这个原住民妇女温婉一笑,丝毫没有被垃圾的肮脏和腐臭影响,说道:“这不是低贱的工作,您是这学校里值得被尊重和感恩的人啊,没有您,这校园哪里会那么整洁干净呢?”
张恩龄看到白欣在捡垃圾,有些发愣了。脸色再次胀红了起来,然后唯唯诺诺地启齿道:“白同学,那个,之前我并不是有意……”
白欣并不看他,还在捡垃圾,不过却说道:“我也觉得你不是有意的。”
张恩龄似乎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未来可能在学校里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但是至少白欣并不恼恨他。
两人帮着把垃圾收拾完,清洁工千恩万谢。两人到附近的水龙头边去洗手,张恩龄不敢多一句话,甚至不敢多看旁边的女孩子一眼。
白欣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开口打破沉默道:“你是工学院的吧。”
张恩龄回答:“是的,只是成绩垫底。”
白欣问道:“听说你写文章很厉害,文学系的主任要你转专业,你怎么不转呢?”
张恩龄又回答:“我来大唐就是为了学强国之法的,舞文弄墨这些,救不了大清国,只有学会造机器,造枪炮,才能救国。”
旋即,他又发现自己这番话的不妥当。显然大清的主要敌人就是大唐了,而导致清国国势大衰,甚至连皇帝都被抓走、侮辱的,正式面前少女的父亲。张恩龄更加局促无措了。
白欣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什么的,她只是微微笑了笑。父亲白南的宏愿她是一清二楚的,即便她不怎么了解白南的工作细节,但是白南谋划夺取清国,让大唐夺取华夏人的祖地,很多人都清楚的。
白欣问:“你家里人是朝廷的官儿吗?”
张恩龄摇头:“家徒四壁,只有二亩薄田。家父耕读一生,并未吃过皇粮。”
白欣又道:“那朝廷的大官们都想着怎么把那大清国的银子往家里输送,那皇帝也是想着怎么保住他们满洲人的江山,你一个普通小民,什么都不是,硬要把这么大的担子往自己肩上挑。”
张恩龄有些羞恼,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果人人都顺了你们唐人,人人都甘愿做亡国奴,那这国家的脊梁骨就断了。”
白欣似乎很喜欢打击这个书生,她笑着道:“当年满洲人从关外杀进中原的时候,怎么没几个你这样的人要去保国家的脊梁骨?最后膝盖一弯,头发一剃,做了所谓的清人。要说你们有脊梁骨,恐怕在一百多年前已经断了。而你来大唐也就三四年了吧,你眼睛不瞎,会自己看,这个国家里九成九都是当初的清人,他们在大洋那一头的时候,脊梁骨是断的,为什么来了北美脊梁骨又直起来了呢?”
这又是个无比诛心的问题,张恩龄可以反驳,但是他又清楚自己的反驳即便逻辑是没问题的,道理肯定站不住。当年不是没有身死赴国难的人,可是绝大部分所谓诗书礼乐传家,讲礼法道德的,确实如白欣所说,膝盖一弯,头发一剃,继续过日子。满人杀了个人头滚滚,自然就服了,回过头来又喊大清才是正统。
如今清国衰落了,大唐起于异域,但却是正经的汉人。虽说习俗教养已经全然不同,但是比起满人剃发易服那一套,基本上是大哥不笑二哥。唐人在清国,不杀人劫掠,做生意的做生意,治病救人的治病救人,传道授业的传道授业,端的是比满清像话。
张恩龄呆在洛杉矶三年,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