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老太卜?
这日梓德奉命去查看新宫的工程进度,傅说忙着做事,便把上报的一些文书指给他,让他自己去看。梓德素来是个认真的人,便踏踏实实坐下细细查看起来,两人便在这官衙中一直看了大半日,直到有仆役送进饭食,他们才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傅说笑道:“辛苦大亚了!还是先吃饭吧!”
梓德也伸伸有些僵硬的胳膊腿,点头答道:“是该吃放了。这些日子辛苦太衡大人了!”正在他起身之际,一个不留神,将案几一侧的好几册卷宗都落到了地上。屋内的仆役连忙上前来收拾,梓德随手捡起一枚,扫了一下,刚要放回到案几上,突然顿住了,又放回到眼前,仔细看起来。
傅说觉得有些异样,便走过来,问:“有什么问题吗?这些工程用工用料的一切账目都验看过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梓德摇摇头,执起这枚竹简,问:“这上面写的与新宫的修建无关,只是写这竹简的人。太衡大人可认识?”
傅说见他说的郑重,也接过竹简来看,一瞧之下才发现原来是千殇给自己的留书。这下更让他奇怪了,指着上面的字迹问梓德:“大亚认识写竹简的人?”
梓德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傅说一定是认识的,连忙起来,急切地追问了一句:“太衡大人若是知道这人的下落,请务必告知在下。这竹简上的刻字,分明就是师傅老太卜的字迹。我们已经多年未见了!”
“老太卜?!”这下轮到傅说惊叹了,他细想千殇的所做作为,虽然有些不太合乎礼数,可是总透着一种先知先觉的神秘气息。他在地上踱步再三,这才开口道:“这人于我也算得半师半友,可是先前不知为何留下这两枚竹简便离去了。之后忙着督造新宫,无暇去寻找,现在我也不知道人在何处!”
“那么说,之前师傅他一直都在王都里?”梓德听了更着急,板着傅说的肩膀直问。梓德本就是个武人,手上的劲力十足,现在因着着急师傅的下落,更是没注意分寸。傅说被捏的生疼,咬着牙回道:“在王都,一直都住在我家里。”
“什么?!”这下梓德更是跳脚,师傅来了王都这么久,怎么从来都没有找过自己?他心里有些难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起当年与子良和子昭一同在村子外面的山中修行时的情景,师傅虽然经常会出去,但是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几个孩子带些礼物。说起来,这位老太卜对于自己而言,真的就如亲人一般。他喃喃对傅说道:“师傅从来没有提过吗?没有说要见见我,或者王上吗?”
傅说摇摇头,自己也开始了沉思。如果说千殇真的是老太卜的话,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呢?当朝太卜、王上、先王、大亚全部拜他为师,自己这一身的本领,也大半从他那里学来。要不是千殇一直执意不肯让自己拜师,恐怕现在自己多半也与王上成了师兄弟了。可是千殇真的就是老太卜吗?这一点傅说也拿不准。
他劝慰已经有些失神的梓德:“大亚先定下心来,如果大亚所言非虚,那老太卜一定有自己的深意。但是仅凭字迹,大亚又如何认定这人便是老太卜呢?”
梓德现在也渐渐安定下来,他袖了这枚竹简,回头朝傅说拱手说道:“太衡大人所说十分有理,我这就拿了竹简去禀告王上,让王上亲自裁决。”说着连饭也不吃,回头就走。
傅说也急忙追上,也想闻听其详。两人出了官衙便拍马朝王宫奔去,刚到王宫就急忙递了自己的令符求见商王。
子昭也才用过午膳,接到两人要求见的令符,便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立即安排了偏殿相见。梓德一入宫门便派人去请太卜成戍一起来拜见商王。
四人都匆匆而来,进门也不过简单施礼。子昭忙问:“可是新宫的修建出了什么问题?太衡大人和大亚这么急着求见,是有什么大事吗?”
梓德忙把那枚竹简奉上,说道:“请王上查看这枚竹简。”
子昭捡起握在手中,看了一眼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问:“这上面并没有什么紧要的话,不过是两句嘱咐罢了。有什么不妥吗?”他又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心突然跳了一下,凝神细看,这个“酒”字仿佛十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疑惑地看着一脸激动的梓德,又看看坐着深思的傅说。
成戍并不知到底有什么情况发生,但近来几次观天问卜,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静静等着子昭说出情况。
“这‘酒’字……”子昭还是不敢确定,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梓德却激动起来,忙道:“王上也发现了?这是师傅写的!是师傅!”
“什么?!”这下轮到子昭和成戍同时惊呼,他两人对视一眼,子昭将竹简立即递到成戍的手中。成戍急忙验看,发现字迹确实与师傅老太卜有些相像。但他还是不能肯定,有些怀疑地问道:“大亚为何如此肯定,这便是师傅所写?”
梓德喃喃道:“师傅先前在山里的时候,冬日里总会去市集打些酒回来暖身,有时候也会让我去。也曾留下字迹给我,每次那个‘酒’字总是写得泼洒些,那坛子刻画的歪歪斜斜像要倒了一样。”
成戍再看竹简,果然如此,可是这并不能证明这就是师傅所写,他犹疑地说:“可师傅当年并不善饮,不过每次祭祀的时候,例行饮上几爵罢了。又怎会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