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正是朝会,早有大臣将海市的信件送了上来,商王子昭接过认真读了起来,眉头却越来越是紧锁,一言不发地将信件交给傅说。
傅说接过,看了个仔细,也是眉头深锁。辛南看到两人都面色凝重,便凑上去也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辛南这已经改了许多的暴脾气又被点着了,他大怒道:“这海市也太不把大商放在眼里了!他敖辰也不过是一个小小方国的族长,不就掌管着海市的经营事务吗?这点小小纠纷就要请我王去东海!他这到底是何居心?”
辛南这么一说,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海市这样辱我大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忍!”“末将请旨出兵讨伐龙方!一定要给这个敖辰点颜色看看!”“王上!现在就与海市断了盟约,不和他们再做生意!”“正是如此!现在我大商的生意也是遍布四海,不用再看他海市的颜色!大商也可以将生意做到四方!”
子昭叹了一口气,还是缓缓摇摇头,说:“虽然此次的事情,海市的确有些过头了。可是当年大商国力不盛之时,出兵鬼方,敖宗主力主支持,又是送来兵将,又是协助筹备粮草。这些恩情,予都记在心上。他可以不义,但予不可以不仁。”
“王上!那海市出兵也好,筹粮也罢,不都是看中咱们大商的威势,和想要打通各方国的通商路径。都是有目的的!王上不必顾虑这些事情,出兵讨伐吧!”一位新晋的军中将军抱拳请求。
傅说轻咳一声,环视众臣,这才回身朝子昭行礼道:“王上所虑甚是,而且东海龙方与我大商相隔千万里,就算出兵,也是劳师远征,而且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兴师动众,实在有违我大商仁厚的祖训。臣不赞同出兵!”
傅说身为太衡,自然在朝臣中最有权威,他这么一说,不少人又点头赞同了。但是还有不少大臣反对,“王上,就算不出兵,那也必须给海市一些惩戒!他们这样目无上邦,实在可恶!”“的确,就算不出兵,也不能再和海市有贸易来往!”
辛南听了他们这一番议论,也静下心来,朝子昭拱手道:“王上,您犹豫不决也就是觉得这件事,如此处理不当。不管出不出兵,如果处理不好,这都是有损大商颜面的事。海市这是给了我们一个大难题。若是依信而去,海市还不一定搞出什么花样来!要是不去,那海市及各方国都会说商王不敢去东海。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出兵,那其他方国都会认为大商不宽宏大度,不是德行深厚的天子之国。此事,辛南认为,此事最好先与海市在王都的主事商谈一番,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最好能够派个使臣妥善解决了较好。”
辛南到底历练了多年,说话沉稳了许多,考虑事情也全面了很多。子昭点点头,说道:“确如左相所言,此事十分难办。不管出不出兵,去不去东海,都是个麻烦事。还是先与海市的人谈谈,看看他们宗主到底有什么想法,之后再做打算。若是东海诸部的确有了反意,到时再出兵不迟。”
“谨遵王上谕旨!”朝臣拜倒。
子昭点点头,看向傅说,说道:“太衡大人,这与海市商洽之事,就叫给你去办吧!这一两日就赶快去,若是有了什么消息及时来报。”
“傅说领命!”傅说拜倒接令。散朝之后,他也不敢耽搁,就直接奔了蜃境斋而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蜃境斋门口原本悬挂着的巨大蚌壳被拿了下来,忠叔正站在那里指挥着伙计干活,并不见夭桃的身影。
傅说略抬了一下手,算是问候:“忠叔,不知你家桃主事可在斋中?说有事要与她商议。”
忠叔看到是傅说来了,连忙上前行礼,回话道:“太衡大人有礼了!回大人的话,我们主事刚从东海回来,正在屋中休息。请您去厅堂中等候,我这就去请主事出来。”
傅说被忠叔引了进去,在厅堂内坐定等候。不过片刻,就看到夭桃款款生姿地走了出来,刚看到他就笑着迎了过去,说道:“什么风把大人吹来了?我这蜃境斋已经好久没见过像大人这样的贵客了!还真是稀罕啊!”说着就裹着香风坐到了傅说身侧。
傅说斜着挪了一点,不与夭桃挨着,说道:“今日是奉了王上之命,特来与桃主事商议事情的。还请主事坦诚相见,开诚布公。”
夭桃慢慢垂了垂自己长长的睫毛,笑了一声,说道:“大人这话说得,好像夭桃我什么时候不够坦诚似的?”接着起身朝里走去,“大人请跟我进内堂叙话,这里虽然人不多,也会来些老主顾,咱们还是到里面去谈吧。”
傅说点点头,跟着就进了内堂。这下两人面对面坐定,各自饮了一杯水之后,傅说开口说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忠叔正领着伙计往下取你们的那只大蚌。这是为何?”
“王上派大人来就是问这件事?”夭桃斜了他一眼,又扭动了一下腰肢,以手支颐看着傅说。
傅说摇摇头,说:“这倒不是,只是自从蜃境斋来了王都,这只大蚌就放在那里,这么突然取下来,还真是有些让人觉得奇怪。”
“不奇怪!”夭桃撇嘴说道,“还不是因为生意不好,我们这么大的一处院子可是再占着,可是赔不起啊!这不在前街寻了一处小铺面,三五天就搬过去。”
傅说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蜃境斋这么大的生意,当年在王都可是能够呼风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