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实习店员踌躇了半晌,道:“稍等。”转身进到后面,端出了一玻璃杯的开水。
黄明月见惯了白眼,几乎就要感激涕零了。
咕咚咕咚地一口喝尽,不知道是不是渴得太久了的缘故,这水喝下去是甘甜无比,倒是有点像是前世喝惯了的依云矿泉水的味道。
“谢谢!”黄明月将玻璃杯递还给实习店员。
“不客气。”实习店员笑容还没有被训练得程式化。
黄明月仔细地看着实习店员胸口的名牌,暗暗祈祷,等到她不用夹着尾巴做人,能随便刷金卡的时候,这个现在还显稚嫩的实习店员不要变得和她的前辈一样市侩了。
店员像是有感应,在黄安娜挑鞋子的空挡,回头看了一眼。
黄明月百无聊赖,掏出手机,玩着里面的小游戏打发时间。黄安娜名义上说是替她置装,实际上不过是拉她来当免费的跟班罢了,然后给她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前世就是这样过来的,黄明月实在是没什么新鲜感了。
两个店员在她身后嘀咕。
“你给她喝水了?”
“嗯。”
“什么水?”
实习店员懵懵懂懂:“矿泉水。”
“你傻啊?”资深店员恨铁不成钢,“你跟了我也有大半个月了,怎么一点眼色也没有。她是什么人,随便给她打一杯桶装水就算是客气了。”她也并不避讳,音量不大不小刚刚好传入黄明月的耳中。
黄明月不由得微笑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现实没什么不好,不过要是被现实磨去了良善之心,那便只剩下刻薄的灵魂了。
“这双鞋子有我的码吗?”黄安娜发话了。
“来了来了。”店员小跑着过去,“黄小姐看中哪双?”
黄安娜用下巴一点。
店员的面色便有些为难起来了:“这款只有一双。”
“什么码?”
“36。”店员神情有些尴尬,“不过……”
黄安娜坐了下来,优雅地翘起了双脚:“刚好,我试试。”
店员只得半蹲在地上,轻手轻脚地将黄安娜脚上的那双浅粉色的高跟鞋脱下,替她穿上这双玫红色的高跟鞋。
“真舒服。”黄安娜很识货,“是小羊皮的吧?”
“是,而且颜色也是今年最流行的亮色系。”店员后退几步,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懊悔这双鞋穿着黄安娜脚上是刚刚合适。
黄安娜在镜子前走了几步,很满意这双鞋子的脚感,至少甩原来那双浅粉色的几条街了。而且这个颜色,更能衬托出她纤细白嫩的脚踝。
实在是太满意了。
黄安娜走了几步,来到黄明月的跟前:“怎么样?”不是咨询她的意见,而是让这个乡下土包子开开眼。
黄明月从无聊的消消乐游戏中抬起头,草草地看了一眼,道:“很漂亮,就是比原来那双还要高。”她自然认得这个牌子,用料是顶好的,样式也很大方,而且将品牌的logo做成花样放在鞋底,自然价钱也是很不错的。
黄安娜笑笑:“你也试试。”
“不用了。”黄明月是真的没兴趣,有时候高跟鞋是女人的武器,而她暂时还用不到。
“那好吧,你再看看别的款式。”黄安娜顺口敷衍道,“一时穿不了太高跟的,就从中跟的开始慢慢来。”黄明月成天窝在家里,有一双舒服的拖鞋就足够了,反正对她来说寄居着女人灵魂的高跟鞋不是必需品。退一步讲,如果黄明月真的需要,她的衣帽间里倒是还有几十双穿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鞋——谁叫她们的码子一样呢!
“不用了,我还是习惯穿平底的。”黄明月可没有兴趣在黄安娜面前故意丑化自己的真实的品位。
黄安娜耸耸肩。
店员在一旁看呆了。黄小姐和这位到底是什么关系,既不像是主仆,更不想是朋友,倒是真让人有些费解了。
“这双鞋我要了。”黄安娜从挎包里随随便便拿出一张银行卡,“你把我原来那双鞋子装起来,这双我就穿着走了。”
店员苦笑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利索地接过银行卡。
“怎么了?”
“真抱歉,黄小姐。”店员程式化的标准笑容有些绷不住了。
“嗯?”
店员咽了咽口水,亲手将财神爷推出去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这鞋子你还真不能穿着走。”
黄安娜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为什么?”
按照黄明月前世对黄安娜的了解,这是她生气的前兆。黄明月将手机塞回到包包里,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这鞋子已经有人预定了。”
“哦!”黄安娜轻描淡写,“那你就再给她订一双。”
店员的笑容尴尬得像是要掉下来了:“这款全球断货,我们订了大半个月也才订了这一双,客人今天就要来拿货。”
“真的就这一双?”黄安娜没当回事,依旧在店堂里无处不在的镜子前摆动身躯,这双鞋子不单单穿着舒服,而且是越看越好看。
“是。”
黄安娜笑容愈盛:“既然是别人预订了的,那怎么还摆出来?”
店员回头横了实习店员一眼,后者缩着脖子有些战战兢兢的,她陪着笑脸:“这是我们疏忽了。要是黄小姐真的喜欢,我现在马上打电话到巴黎,看看还有没有这个款式这个码子。”
“要那么麻烦啊?”黄安娜翘起了一只脚,左左右右地端详着,“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