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重重一哼。“好他个郑建鸿!如此贪心,本宫本还想着动动手指、出把力将他夫人救出来。眼下,便让他们很吃回苦头吧!就看萧袭月会不会心软松嘴,饶了他们!哼!”陈太后气哼了一声,笃定萧袭月不会救那二人。萧袭月的性子就如兽,不轻易动作,看一旦盯准了、咬上了谁,要她松口就难了!
莲嬷嬷忙给陈太后顺气,请她息怒。
陈太后平息了些怒气,道:
“不过,此事还是需要再确定一下,郑建鸿夫妇当家国公府,哀家还用得着,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在萧袭月手里,或者成为平津王府的人。哼,哀家就早说过,萧袭月呆在秦誉身边,就是个大患!”
莲嬷嬷精明的老眼转了转。“太后娘娘说得是。他们二人搭档着,确然尤其不好对付!但,若将他们二人感情离间了,恐怕比单对付他们二人还要容易!一座桥,两边稳,若中间断了,那便是垮了!情越是深,那断了就越是疼。”
陈太后含了阴谋的笑了笑。“莲嬷嬷真是哀家肚子里的虫子,哀家什么打算,你都知道。”
从外攻牢不可破的两人,或许只需要在他们之间插-进第三个人,就会大大削弱二人实力!郑舒窈,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太后招了几个安插在各处的眼线,问询了一回。一切动态都在掌控之中。末了,陈太后又问了昌宜侯府的眼线。
“昌宜侯可有什么异动?”
“回太后娘娘,没有,侯爷最近生活如常,只是前些日子在国公府遇见了萧袭月,赠了一卷古画。画儿的内容奴才偷偷瞧了,并没有什么特别。”
“嗯,好。你继续好好看着。”
周宇这些日子表现不错,她很是满意。陈太后又吸了口水烟,好似在烟雾缭绕中看见了昔日周宇那对她暗藏了恨意的笑。这男子没那么容易屈服,她知道,可是若剑拔弩张,她便会立即失去此人。便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吧,不心死一回,那清高的倔脾气是不会听话的……
若二十万兵之计谋进展顺利,那过不了多久,萧袭月、秦誉二人的死期,就到了!!
陈太后的脸,在水烟的丝丝缭绕中,有种地狱之人面相的感觉。莲嬷嬷也是暗暗有些心惊。秦宏、秦斗被铲除,近来平京中的杀戮不少。总感觉陈太后越发的阴戾了,时而让她都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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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东去的方向,剑风带着萧袭月的密信,快马加鞭赶在东去的路上。
打仗驻扎之地不定,用信鸽不现实,只有靠人力。
而在距离剑风几百里之外的一处山脚,广袤的平地上,驻扎着一队兵马!
此时,落日在西边连绵的山峦间,散发出万丈猩红的光束,照得半边天空都是血红。风吹云动,晚霞浓烈似火焰燃烧。
在这火焰中,侧对着夕阳面朝着北方的高大男人,身着银亮战甲,侧影有些暗,轮廓分明、挺拔,像一把一苍穹的火焰里铸炼着的七尺古剑!站在天地间,撑起了这片血红的天空。
“殿下,您又在担心娘娘了?”说话的是秦誉三大贴身手下之一,无命。
秦誉看了看无命手中烤熟的马腿。
五万军队,对抗秦壑的十五万兵,能撑到这会儿已经是奇迹。他真是费不尽的心思!陈太后打的,是想坐收渔利的主意。而下,不光兵力日渐衰竭,连粮草补给也极少。那突然拨来的二十万兵,也是甚是突然……
算算二十万军的出发行程,应带还有二十来日才能到。
“是有平京的来信了吗?”
无命脸上有着一刀战中受伤的血痕,粗眉长眼,长得很端正。“还是逃不过殿下的眼睛。是娘娘派人送来的,当是辗转了不少日子。”
秦誉接过信,冷峻的眉眼一下化开一层浅浅的笑意。无命忽然觉得,秦誉看着萧侧妃来信时露出的那丝笑,竟比漫天的夕阳还炽烈,比晚霞还好看……
无命甩了甩头,暗骂自己脑子蠢了,竟然被男色所迷,真是见鬼!无命一边骂自己,一边快速闪开——平津王看家书不喜欢旁人扰清净,他可不敢呆在那儿。
无命走出一段距离,又偷偷回头看了眼秦誉。秦誉此时坐在了稀拉拉长着几根草的地上,姿态随意而洒脱,微垂着眼睑、专注地看着家书。
虽然还是那战甲、那模样,但……就是觉得比平时温柔了许多。无命正打量着,却被秦誉突然射来的冷寒目光给吓得失了血色!忙消失了!
秦誉战场上之勇猛,远超常人!他也是打心底里敬畏、害怕得紧。不敢挑衅!
这封书信是萧袭月早一个月送出的,传递陈太后阴谋的书信还在剑风那里。闲杂人等终于走开,秦誉才仔细的将萧袭月的家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二遍,三遍……不放过一个字,或者说,是希望多看出几个字来。
看罢,他皱了眉头,低声咬牙——
“可恶,多写几个字就那般费力么……”
秦誉低骂了这句,末了又唇边化开一丝笑意。想着这些字是她亲手写下,他拿着信,就仿佛摸到了萧袭月的柔软的手儿。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没有什么比这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