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袭月一臊。秦誉眉头一皱,大跨步到银汉面前蹲下身,抬起他的小脸蛋儿,正正经经地训导道:“小子,知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该看什么不该看,你得分清楚。”
屁大点儿,他哪里懂?萧袭月甚是无语,生怕他吓着孩子,忙过去安抚银汉。“他还这般小,哪里懂啊。你像他这样大的时候,指不定更不识眼色呢。”
萧袭月说完这句话便有一些后悔,但见秦誉还在逗弄孩子并没有异样才放心下来。秦誉出生时,正是他娘亲喊冤死在他面前的时候。她不该提的。
哄了孩子睡下,接下来便是要揪出从中陷害、离间之人!
这一查,又是半月过去。
个三差五的又冒出些萧袭月出墙的事儿来,搞得很是不好。
今年入冬也有快一月了,雪不如往年多,干冷干冷的。便是在这尤其干冷的日子,郑舒窈领着几人将满嘴鲜血的周摇光提到了萧袭月院子。此时,秦誉刚好上朝回来,正与萧袭月说话,凳子还没坐热,便听得外头有喧哗声。
“这是怎么回事?”秦誉脸色阴沉,将抱着锦夕的萧袭月往身后一遮,生怕她看见院子里血腥的场面。
周摇光爬在地上,满嘴血肉模糊,似是痛极了,牵动着满身神经都在抽-搐,张嘴便鲜血直涌,说不出完整话来。
周摇光奄奄一息说不出话,秦誉便将视线落在了郑舒窈身上。郑舒窈满面悲痛,眼角还含着惊慌的泪,忙跪地颤声禀告:“殿下,周妹妹是宫里派来的奸细,捏造萧侧妃出墙证据,离间殿下和萧侧妃,除此之外,她还定时向皇宫偷偷传送平津王府的一干动态。”
郑舒窈从宽袖子里掏出两封密信和一支珠钗呈上。
封信将物品接过来,低眉潜首交入秦誉手中。秦誉看罢,虽没有发怒,不过周身散发的气息已经是到了足够杀死人的地步!萧袭月刚好将孩子放进屋里出来,看了那密信。一封上头正写着平津王府住进的一干门客的姓名来历及住处!另一封竟是她的笔迹,写着秦誉平时常居之处和喜好、弱点,似乎是想交予什么人,秘密害秦誉的!不必说,这便是嫁祸之计!
秦誉拿起那支钗。“这支钗,爱妃可识得?”
萧袭月一眼便认出来。“这支钗正是臣妾的。”
郑舒窈道:“是周侧妃意图嫁祸娘娘,殿下,萧侧妃是无辜的。”
“唔,不,唔……”周摇光见了那信和钗唔唔的忍痛唔唔说话,无奈嘴被打烂了,舌头也伤了,说不清楚,挣扎在地上爬出一道血痕,恨不能爬过去将郑舒窈掐死一般。
郑舒窈眼泪盈满眼眶,对周摇光道:“周妹妹,你我来了这府上便不当有二心了。此番,也请你原谅我不能再纵容你祸害平津王府。”说着,郑舒窈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对秦誉道:“臣妾罪无可恕,请殿下赐罪!”
秦誉眯了眯眼睛。“做错事的是周侧妃,你又有何罪?”
郑舒窈抬起眼睛。“臣妾罪在失察,罪在明明心有怀疑,却没有及时禀告,差点害殿下受难,害萧侧妃蒙冤。所以,舒窈亦有错……舒窈这正妃之位本得来有愧,心知殿下与萧侧妃伉俪情深,我亦从未有过旁的心思。周侧妃几番怂恿于我,我却几次差点心动沦为她帮凶,好在及时勒马,并未铸成大错。早前臣妾便发觉周侧妃时常鬼祟,但一直本着只愿安宁度日、不想与人为难的心思,视若无睹,是以请殿下责罚!”
美人垂泪,句句言真意切!
食指和中指并拢一指周摇光,秦誉深黑的眼珠朝郑舒窈的方向动了动。“那周侧妃如何伤成了这番模样?”
“是臣妾发现了她恶行,想要逼问她,结果她怕自己说出来,便将自己的舌头割伤了,让我如何也问不出。”
“那你又是如何问出的?”
“好在周摇光的丫鬟雪娟儿老实招了。”
秦誉瞟了一圈儿,见周摇光身后爬着个昏迷的丫鬟,半死不活的也不比周摇光好。
周摇光拼死向秦誉爬去,拽住他的袍裾求饶命,秦誉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她脏兮兮的手。“拖去牢里关着!”
“是,殿下。”
周摇光呜呜挣扎着,晃眼正看见郑舒窈惊慌看着她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得逞的嘲笑!谁说的郑舒窈心肠软!谁说的她是个通达事理的弱女子!这女人,根本就是另外一个萧华嫣,是又一个萧华嫣!!
周摇光血红了眼睛,嘴里呜呜骂着,虽然口齿不清晰,但是喉咙是好的,尖利咒骂着郑舒窈以及萧袭月、秦誉,不,她咒骂着所有看着她被拖走的人!夹杂着哈哈的泣血笑声,格外惊悚!
听着周摇光凄厉、古怪的咒骂声,萧袭月心头震撼着!因为她听懂了她的骂声,周摇光在说——萧华嫣回来报仇了,等着,你们都逃不了,她回来报仇了……
萧袭月瞟了眼跪在地上苍白着脸的郑舒窈,眯上了眼睛深深的打量了两眼。萧华嫣?周摇光是在说郑舒窈么?
哼。哪怕她比萧华嫣更厉害,她也不怕……
周摇光当夜便在王府牢中畏罪服毒自杀,至于是真畏罪自杀还是假畏罪自杀,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府里少了一个奸细。这,便够了。是以,秦誉、萧袭月当然不会过于追究真相。
郑舒窈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狠下杀手!
这是周摇光自杀后的第二夜,天气依然干冷。萧袭月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