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赏赐自然少不了的。
香竹园里的又进了一大笔银子。香鱼打着算盘拿着笔,又算又抄,弄了半宿也没将那金银珠宝记清楚。颜暮秋突然现身来请萧袭月允许他帮忙。
难得他主动一回,萧袭月便准了。没想到颜暮秋还并不只是四肢发达,脑子也灵活着,这点事情根本不在话下,放下剑拿起笔,还有几分才子的文雅。
冬萱哪里睡得着,兴奋的在一旁笑呵呵的陪着、数着,回头对萧袭月道:“小姐小姐,咱们这回又发大财了!”
外头有杨霸山那长着一张杀人犯脸的护院,说话也比从前放心许多。
香鱼嗔了冬萱一眼:“大财还在后头呢,小姐得了太子那片被剥走的地,往后啊,咱们小姐也是有封地的主儿了。”
虽然不大,但是有的。
冬萱托着脸向往:“那今后,我们这些鸡犬也跟着吃香喝辣了。”
一句话引来香鱼噗嗤一声笑,萧袭月瞧了眼颜暮秋,竟见他那万年铁板脸,竟然也带了一丝笑意,一时有些失神。石头开花,总是奇。那淡淡的笑意在暖黄的油灯里,竟有几分暖心。
郑氏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按照北齐律法,可封乡君。是以,郑氏在出嫁前便封了渭西乡君,正五品,萧袭月才刚及笄的年纪就被封了乡君,便是与她平起平坐了!若有个意外、闪失,朝廷也当追查到底,由皇帝亲自过问。
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萧袭月那乡君封号前还加了个千岁!要知道,能扯上千岁的,除了太后、皇后,便是公主一类了,连文帝那些个没有册封公主的皇女,都没有资格说千岁。
千岁乡君,这还是北齐特例!
东阳,正是太子被收回的那片土地,眼下,分封给了萧袭月。必然是太后开口让文帝下的旨意。
将军府、朝廷都暗自揣测着,以往未将萧袭月放在眼里的人,也渐渐重视起萧袭月来。
*
接下来这几日,文曲殿中上官娉婷、周摇光都托辞生了病,没来。但有点的脑子都能明白是为什么!那二女伙同秦丽筝说萧袭月坏话,此番就怕萧袭月报复收拾她们!萧袭月现在可是千岁乡君,正五品,若论律法,比文帝那些个没有册封的皇女还要高上一品阶。
最近入冬了,这日清晨,下着小雪,地上已经铺上薄薄的一层。
萧袭月踏进文曲殿。还早,四下很是静谧。她不喜欢下雪天,总让她想起些不好的回忆。她被废打入冷宫的凄惨,秦誉那被白雪盖住的坟头,以及最后一切的结束,都在下雪的日子里。
突然,“咻”的一声射箭声响,惊了萧袭月一跳,透过细雪看过去,乍见一身形高大的锦衣宫装男子,背对着她立在雪中,背影格外挺拔,手挽着弓箭,雪风吹起他的长发,青丝扬,白雪飘,黑白分明,交相辉映。
萧袭月停下脚步,有些出神。他的身子比例有着一种男子独有的美感,宽肩窄腰,双腿修长,那干净利落的娴熟动作,优美而有力。
薄雪中的宫殿略露出犄角琉瓦,薄雪中的人,宛如宁谧的一幅画。
一切,有种不真实的美。
那人许是闻了脚步声,灵敏将弓一挽、利落的转过身来,看见了萧袭月。彼时,恰好一朵雪花落在他墨染般的眉间,淡淡的清冷的,向她看来的目光透过点点的细雪,显得越发凄迷而深邃。
低沉磁性的声音,让静谧如画的景色陡然充满了生气。
“就这么喜欢偷偷的看我的背影?”
萧袭月眨了眨眼,撩开被雪风吹下来的一丝碎发。“怎地偷看了,我堂堂正正走进来、不藏不躲,如何算偷看你。”
秦誉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抬起萧袭月的下巴,强迫她扬起脸。
“看你这副憔悴的模样,爷真是难受。一日不看你脸色、不听你冷言冷语的嘲讽,老子这心里就空落落得紧。”
萧袭月一拍秦誉的手,下巴从他魔爪里挣脱出来,皱眉:“三皇子,你长得也算fēng_liú潇洒,怎地偏偏就不能好好说话呢?”真是对不起这雪景和宁晨。
萧袭月刚挣脱离他远些,却不想一双手臂一下将她箍进怀里,撞进个带着霜气儿的结实胸膛,仰起头正对上秦誉低下的眸子,张口要说他的话一下子噎住了、说不出来了。
这双眼睛如同夜空一样,漆黑深邃,却泛着点点细碎的星光,温柔惑人。
“你喜欢……我这样儿?”声音也是温柔的,
那么的近,萧袭月几乎忘了呼吸,可就在她刚刚失神的时候,那眸子一冷,柔和之色散去,桀骜而霸道。
“可是爷天生就不是秦壑那等书生,就喜欢直接的。萧小四,这些日子‘梦’见了我几回?”这些日子她也不去沁阳宫瞧瞧他,害得他带着伤来文曲殿教这帮小兔崽子。
萧袭月一听那“梦”字,一下就听明白了秦誉的意思。他是在问她春-梦里他出现了几回。本来这些天一直因为阿卓依前些日子那话,有些触动、感动的,现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回都没有!”
秦誉竟也不追究,唇角翘得越发好看,心情似乎格外好。
秦誉从怀里拿出一枚簪子,玉白的质感,雕刻得十分简单,上面一轮弯月,月上一个古体得月字。
“萧小四,送你的。你册封的贺礼。”
萧袭月看见那枚簪子,心头一跳。
这一枚簪子,和前世那一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