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命被张道陵拧着,他忽然问道:“大师兄,小院长会不会有危险?魏六指虽然退回了天阶中境,可他毕竟是入过圣的人。无论是曾经的见识还是战斗的经验可都比小院长强太多,万一小院长真被他给杀了,那可就搞出大笑话来了。”
张道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可曾见过猫捉老鼠?”
金无命怔了怔:“空岛上没有猫,但我小时候在家乡见过……大师兄的意思是?”
“对,小院长就是那只猫,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在一道符意之下斩杀魏六指。他并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正在适应以符为战。这就和我们修剑磨剑一个道理,必须清楚自己的剑究竟锋利到何种程度,才能斩杀合适的敌人。或者就是如老师所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对自己手中的剑都不了解,那就不要出剑。”
黎明的晨光依然暗淡,但那天边此刻却突然出现一轮红日。
那不是红日,那是艳阳!
它一出现便散发着似火的光芒,它一出现仿佛就从空中坠落。
它点亮了天,它拖着艳红的尾焰从天空向地面一路烧来,烧出了一道绚丽的路。
它自然也不是艳阳,它是一把刀!
一把熊熊燃烧的巨大长刀!
这把长刀如同一条火龙一般,无比霸气的劈开了青色的天,劈碎了黎明的晨光,点燃了如纱薄雾,也点燃了飘荡在天空的云彩。
唐霸道豁然抬头,抬头便看见了自空中划过的火焰长刀。
他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一刀极其强大,那刀中的魂意无比饱满。
更关键的是,这根本就不是刀,而是最纯粹的意,符意!
他曾经在天下好吃楼刺了西门映雪一枪,那一枪从他眼睛里出,带着他的强大意志而行。
那一枪同样是意,但那是以他的意志而成的枪意。
如果这一刀斩向自己,如果不祭出方天画戟,单单凭自己的枪意,是否能挡?
唐霸道不知道,他很霸道,他却在这一刀之下无法得出答案,便是犹豫,也是怀疑。
城门处的战斗在这一刻再次停止。
双方士兵愕然抬头,脸上再次惊恐。
前面他们惊恐于那天上的极致光明,此刻他们惊恐与天上那一路燃烧而破开一切的刀!
魏六指的右手轰出了一拳,这就是一剑。
依然是漆黑的一剑,依然是无比冰冷的一剑。
这一剑在朦胧晨光里的飘渺薄雾中悄然而行,如同晨风中少女飘飞的长发,起起伏伏,弯弯曲曲,轻轻柔柔,若隐若现。
如果说六脉神剑是极致阳刚,这一剑便是非常阴柔。
这方天空依然有雨,雨打花瓣花瓣片片落下,在晨风中飘零,在雨点中残碎。
一滴雨落在了魏公公的肩上,发出极其轻微的啪嗒声,几乎不可闻,但可见。
一道细细的血线自魏公公的肩头飘了出来,飘了一尺来高,然后落于地上。
地上没有一滴水,只有尘土,便染红了一线尘土。
又有一滴雨落在了魏公公的手臂上,居然穿了过去,然后地上便有一个坑,坑里慢慢的滴满了血,仿佛磨了一砚的红墨。
西门映雪没有再看,他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根混铁棍,他自地上高高的跳了起来,然后一棍子便轰在了那阴柔一剑之上。
空中那把长刀蓄满了势,燃烧的愈发猛烈,将清冷的晨烧得沸腾了起来。
火焰长刀就这么向魏公公劈了下去,那混铁棍就这么向那把剑敲了下去,无数的雨……也在这一瞬间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