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清晨雾霾很重,被捆在轿子中的沐夕瑶觉得胳膊有些发麻肿胀,中箭的伤口虽然上了药,也做了包扎,因为在马车之中来回颠簸和碰撞。
胳膊肘被磕青了,受伤的地方疼的撕裂一般。
她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强颜欢笑着打趣了几句。
声音极小,王二虎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他拧巴着眉头气不达一出来。王二虎这个平日里风光惯了,在整个岭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凡听到王二虎的名字都惶恐不安,王家二虎,一个能用刀杀人,一个能用脑子杀人。
听者,闻风丧胆。
王二虎示意帮里的兄弟走在最前面开道,王二虎走在最后面。
中间是马车,飞烈很通灵性,跟着最前面的人一直走着,乖巧而温顺。王二虎本以为这飞烈性子太强,唯恐走在前面的时候,飞烈耍起性子时伤到了自己,况且这马车里有机关。
一贯最好场面的王二虎喜欢走在了最前面,骑着自己的枣红色烈马,扛着大刀,目中无人,耀武扬威。
王二虎今日却走在了最后面,对于他来说,钟离轩的名声他早就耳闻能详。宁愿多留个心眼,也不能平白无故的丧失了性命。
一路,王二虎身边的几个随从,跟在王二虎的左右两边,望着马车,胖子道,“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啊?这马车里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来,一直坐在马车里,装神弄鬼的。这马车里刚刚明明还设有机关,大哥也真是的,也没告诉我们到底要接什么人?万一这接错了,该怎么办?”
“胖子,你蠢啊,现在是晚秋的时候,我们已经吩咐了几个兄弟守在了路口,这岭镇的路口本来就没几个人走,这么早的天怎么可能接错了人。我们帮里向来和崇明派不合,崇明弟子来一个,我们就抓一个。大哥真是神算,今天知道这有一个崇明弟子,所以才吩咐我们抓了这人。”
“照你这样说,大哥今天让我是来抓人的,不是来接人?那我们干嘛要对她这么客气呢?二哥,今天可是真窝气啊。打了半天居然都没有看见那娘们长什么样,想想都觉得窝火。”
王二虎一张脸黑沉的厉害,原本的络腮胡子,因为那脸上布满的阴云多了几分狂傲的怒火。
拽着马缰绳,他盯着马车,心中狠狠的想,管你是什么人,今天落到了我王二虎的手中,都休想活着逃出去。
怨恨埋下,从此一蹶不振。
回到了岭镇,帮众的弟子将马车一直带进了派中,岭镇之中,有一个空宅子,原为一户人家的宅邸。
占地很大,在岭镇里算是占地最大的一个宅邸。相传在十三年前,岭镇有一个大户人家,因为年代久远,岭镇人只记得这府里的老爷曾经在岭镇德高望重,府上姓钟,人称钟老爷。
后来战事起,府中的人一夜之间被屠杀。
整个府邸成了一个空宅子,宅子里的几处枯井每年都会死人。
府里的阴气很重几乎没人敢进府。
在岭镇,提起辛府,人人闻之而丧胆,都会躲得远远的,唯恐这钟府的怨气太重而受了晦气和牵连。
唯独五年前,这岭镇突然出现了一个叫王大虎和王二虎兄弟两,一个嚣张跋扈面露凶险,络腮胡子。人人见之都胆战心寒。、
一个几乎很少出宅子的王大虎,很少有人知道王大虎究竟长什么样。
自从王家的兄弟出现在了岭镇,胆大包天的住进了这钟府的鬼宅里,王家兄弟出现的时候,共有不到十个人,都一一住进了辛府。
村中的百姓见了之后,都躲得远远的,这空置了多年的钟府,一直被唤作最可怕的人间地狱。
除去每年府中的枯井里会死一个人之外,这辛府每到月中十五的时候,夜半子时,宅子中变会想起一阵幽怨如悲如泣的琴声。
有人路过时,曾经看见府中的大厅里,烛火摇曳,有女子穿着红衣在大厅里跳舞。
胆大的人打着灯笼靠近时,就会发现,这大厅里空荡荡,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厅的地面上因为年久未进过人烟,都是积淀了一层厚厚的灰烬。但凡有人跳舞,这灰烬上必然会留下脚印。
可是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
每到晚秋的时节,岭镇最独特的风景是漫山的枫叶血染红霜一般,像是一道迷人的风景。
钟府里种满了青柏,除去青柏,毫无其他的植被。没有任何的花,只有满眼的绿色和野菊花。
当年府中的丫鬟都很好奇,钟府在岭镇算是大户人家,府中的开支很大,可是大多钱都是花给了府中的两位小姐和一位少爷的身上。府中的植被下人很少打理,都是老爷亲自在打理。
丫鬟和下人们都对府中的青柏很不解,人家的花园里种的都是一些花卉和常青藤之类的植被。
唯独钟府里种满了青柏。一年四季都是笼罩在青色里。
十三年过去了,那些青柏茁壮成长,在这钟府里像是最亮丽的风景,可恰恰是因为这些青柏,成了岭镇的一个恐惧的开始。
古时,老辈的人都会说这柏树一般都是在坟头种的,几乎不会有人将柏树种在自家的院子里。
坟头种柏树和松树是有讲究的,活人住的房子叫阳宅,死人住的坟墓叫阴宅。
阴宅之上种柏树和松树,代表着是一种去世的人意念永存。因为坟头的土壤比较松散,凸起的坟墓,如果遭遇大雨和洪流,坟墓被冲散。种上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