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心仪的事情,你不必太自责,心仪自小性子柔弱,只怪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才会让心仪落得这般下场,是爹的错。爹爹是过来人,知道你一心爱民,我曾经想过。利用你去报仇,可是后来爹爹放弃了。知道,依照江谛的本性,想要除了他,没有计谋是万万不能的。如今大仇已报,爹的心里却更加愧疚,是对心仪的愧疚,对你的愧疚。”
上官文景听罢,只是微微抽动了下肩膀,望了望上官古,默叹了一声。
“爹,事情已经过去了,人总是要朝前看,爹爹走一步路,是因为那个叫玉芙的女人,我知道,爹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个女人。可是爹难道不觉得对不起娘吗?娘生下我与心仪,难道爹一点都不怀念娘吗?如今心仪死了,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保护不力,是我无能。保护不了爹,保护了不了娘,也保护不了自己的亲妹妹。更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我白白在世上活了这么多年。前二十多年,我一直觉得为官者,以天下黎民百姓为主,我心系天下,事实都要为他人着想。却到底失去了自己的妹妹,失去了自己喜欢的人。如今空落落的只剩我一个人,这种感觉比杀了我还要痛心。”
他跪倒在坟前,红着眼眶,攥着拳头,所有的愤怒一下子积怨的情绪,恨不得全部爆发出来。
知道他心中苦闷,上官古心中也不好受。
盘膝坐在了坟墓前,他将一壶酒递给了上官文景,自己抱着一壶,苦涩的笑了笑,举了举酒壶笑道,“文景,爹何曾不觉得对不起你娘,可是您无法明白,爱一个人心中真的很苦闷。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在心脏里插了很多的剑,比死去还要难受。爹当年与玉芙本是真心相爱的一对,当年爹爹无能,被江谛抢走,玉芙的死,我憎恨极了。我当时恨自己,为什么我如此无能,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儿。看着她惨死,恨不得将江谛碎尸万段。当年爹被追杀,本想一死了之,后来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便是我与玉芙的命薄缘浅吧。我逃走之后,遇到了你娘,是她救了我,给了我希望,才生下了你们。可是爹心中始终是无法忘记玉芙,你娘死了,爹比谁都要难过。我这一生终究是负了她。”
顿了顿,上官古猛地喝了一大口,又继续道,“你娘性情温良,脾气很好,从来都极其的顺我,可是我到底还是对不起她。你娘死后,我将你们养大,又放不下仇恨,才一直逼着你考状元,入朝为官。只为了让你可以对付打压江谛。当年爹并非不辞而别,而是发现江谛一直在追杀你的踪迹,爹害怕他查到我,连累你们兄妹,便制造了那一场火灾。后来,爹爹一想,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便找到了一位故友,他是公孙皇叔,他有一个儿子叫林落。我暗中找到了他,替我焕颜化身,我以左付的名义,投奔了江谛。替他建议了青龙帮,以左付的身份隐忍这么多年,才杀了江谛。”
上官文景一直听的发楞,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青龙帮的左付一直是江谛的=心腹,他一直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却一直都没有见到过。
想不到那个叱咤一时,人人畏惧的左付,居然是自己的爹爹。
想起很多次,他遇到危险,被人跟踪时,或者深夜时,那出现的黑影,他一直以为是幻觉,后来发现不是。私下派人去打听,以为是自己的仇家。
可是每次并没有伤害自己,对此,上官文景私下一直在追查,却根本就查不到任何踪迹。
最终以江谛的手下在监视自己为由。
这么久以来,原来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爹爹。
“文景,如今大仇报了,爹才发觉,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为了大仇,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我追着过去的爱放不下,失去了你娘。爹爹如今只剩下你,不想再失去你。我打算回归田园,去过种田的农家生活,回到我们故土,守着你娘的坟墓过完此生。爹知道,你还年轻,正是仕途正旺之时,。百里溪为人胸怀大度,不计较过往,又是识人才之人,定会不计前嫌重用你。你永远要记住,人在做,天在看。恶人总会有恶报,江谛就是一个下场,爹只希望你不要走偏了道路。”
“爹,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还是提醒下你,有些爱要表达,有些爱藏在心底就好,爱一个人就希望她过的比谁都好。爹爹知道,你心中一直放不下那个沐夕瑶,她很好,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可是她是百里溪的妃,虽然现在下落不明,被绯夜带走,也不知道生死。可是这一切,你挂念就好,不必追逐。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要强求。”
上官文景攥着酒壶,半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知道,上官古的这些话他曾经都想过,可是要放下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简单,只是比起百里溪和钟离轩,他有自知之明。
也知道,比起他们两个人,他的爱低到到骨子里,因为他并没有为沐夕瑶做过什么。
放下,不过是需要时间。
上官古离开之后,上官文景在坟墓前喝的酩酊大醉。
一场春雨浇醒了醉倒在坟墓前的上官文景,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醒来之后,他脑袋涨涨的。想起上官古的话,还记忆尤新。
回到了水城之后,刚刚入城,便遇到了带了两个侍卫的孟书,如今的青史已经成了皇宫里的禁军统领,孟书是副统领。
孟书见到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