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彬脸色一白,想起了月狼,心头狠狠打了个寒颤。
“你以为这些毒魔之气是你家养的?你想让它们干什么,它们就干什么嘛?”夕彬依旧嘴硬着,虽然此刻,他的心里也很没底。
“偏偏啊,它们就是我家养的。”弯弯红唇微勾,那笑容夺目生艳,“就连这整座黑暗之林,都属于我的。”
夕彬一怔,随即仰天大笑了起来。
“臭丫头,你以为自己是谁?黑暗之林属于你的?你是不是得失心疯了?这可是黑暗魔族的领域,凭你一个小小的君主五阶,也想成为黑暗之林的主人?”
夕彬笑着笑着,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势,随即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弯弯安静地注视着他,直至他咳完,才缓缓地一字字吐出:“既然大伯如此不信于我,那我就只好证明一下了。”
弯弯说完,丢给了小黑龙一个眼神。
小家伙立时心领神会,也同样一个眼神过去,那些原本飘于一旁垂头丧气的毒魔之气,立即又兴奋地朝夕彬席卷而去。
“嗤——”
夕彬还未回神,他甚至连痛都没感觉到,就骇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没了,只剩一副光突突的骨架。
“啊!”
等他惊觉,剧痛立时淹没了他。
“好痛!好痛!啊啊啊!”
夕彬在地上痛得滚来滚去,顷刻间,一身衣裳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都被汗水打湿了。
“大伯现在信了吗?”
弯弯极为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即使眼前之人是她大伯,她也没有一点儿心软。
她并没有忘记当初父母所遭受的苦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她现在只是在做该做的事而已。
夕彬此时已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好不容易他才支撑着身体爬起来,一手抚着已变成骨架的右手,一双眼眸死死瞪着弯弯。
“看来大伯还不太信呢。”弯弯的目光落到了夕彬的右腿上,“那我们就试试右腿吧?”
“不,不要!”
眼见那些毒魔之气又要聚拢过来,夕彬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一个踉跄,又一屁股跌回地上了。
“你——你想知道什么?”右手骨架上传来的剧痛还在不断地加剧,夕彬喘着粗气,“是不是我告诉了你我所知道的,你就会放过我。”
弯弯眸光流转,唇角噙着嘲讽的笑。
“那就要看你所说的,值不值你这条命了。”
夕彬瞳孔蓦地一缩,厉声道:“我所知道的,肯定能买下我这条命,但弯弯,你又能给我什么保证?如果我说了,你又不放过我,我又该怎么办?”
不愧为老狐狸,虽然身处弱势,但还是懂得保身之道。
弯弯笑语盈盈地望着他,“难道大伯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力?要么,信我,要么,你就等着直接被吞噬吧?那些毒魔之气可是等了很久了,遇到美味食物,它们一般都会很慢很慢地品尝哦。吃了那么几天几夜,甚至是几个月大半年的,也说不定呢。”
夕彬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死,其实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面对死亡时的那种恐惧。
如果那些毒魔之气一口气将他吞了,他死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但如果,它们真如弯弯所说的,一点点地折磨他,那样的疼痛和恐惧并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啊。
“好。我说。”
夕彬决定赌了。
就赌弯弯会因为这条价值连城的消息,会放自己一马。
“凰儿应该已经告诉过你,这里只是对付容尘的陷阱,而轩皓其实身在东煌吧。”
弯弯沉默地点了点头。
夕彬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轩皓虽然被红燃吸光了灵力,但——呃——”
蓦地,夕彬的声音嘎然而止。
他惊恐万分地垂下眼眸,盯着深插入喉的那支短刃,一脸的不敢置信。
“咯咯咯——”
夕彬挣扎着想说些什么,但喉管破裂,大量的鲜血直涌上嘴,堵住了所有的话。
一阵剧烈的抽搐后,夕彬倒了下去。
气息绝灭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依旧瞪得老大。
此时的弯弯早已朝短刃射来的方向疾掠而去,但终究,她还是迟了一步,四周,除了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并没有任何人影。
然而,等弯弯回到夕彬倒下的地方时,却骇然惊见,夕彬尸体不见了,连同那副月狼失了血肉的骨架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
弯弯心头一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
可以很肯定的是,夕彬确实已经死绝了,那柄短刃直chā_tā的咽喉,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生还,而月狼又被毒魔之气吞噬得只剩骨架了。
可为什么,竟还有人要把他们的尸体骨架搬走?
“好强大的气息。”
多罗忽然低喃出声,似在琢磨着什么。
“这气息又好像有点儿熟悉。是谁呢?”
刚才他下意识地跟着弯弯一同短刃射来的方向掠去,也没留意到这里。
“是谁带走了他们?”
弯弯问着飘浮于四周的毒魔之气。
这些毒魔之气一直在这附近徘徊,如果有人来了,它们应该很清楚。
小黑龙将弯弯的问题翻译给了毒魔之气听。
当小黑龙跟毒魔之气沟通之后,却是一脸挫败地看着弯弯,两只小小的爪子无奈一摊。
“它们说,它们什么也没看见?”
弯弯拧眉。
她扫了眼那些毒魔之气,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