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没命地向前奔跑,一直跑到再也跑不动了,她才颓然跌坐在了地上。
不住地喘着粗气,依云警戒地环视着四周。
希望没有人追来。
这一次,她算是耍了点小心机骗过守卫,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是她错了。
她竟再一次相信了那个男人。
先前皇城里有敌来袭,国主和皇子他们都已急急赶去,她担心弯弯就跟了出来,谁知半途中遇到了夕真。
夕真告诉自己,弯弯被人打伤,被他救了,此刻就在他那里。
她当时急疯了,想也不想就跟着夕真走了。
谁知……她竟被当成了胁迫弯弯的筹码。
依云轻叹了口气。
弯弯一定是担心死了。
依云终于缓过了一口气,爬起来正欲继续前行,突然四周被人围了起来。
“弟妹,你这是要去哪里?”
依云抬起头,看着夕彬那张阴沉的脸,一颗心坠入了谷底。
“我不会再跟你回。”依云直视着夕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也别想利用我威胁我的女儿。”
夕彬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虚情假意地客气,“行,你跑。你跑。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多远?”
依云并没有动,她只是站在那里,神色平静,一时间没有人摸得透她的想法。
“依云。”此时,人群里传来了淡淡的叹气声。
依云穿过了人群,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夕真。
她的丈夫。
与他共枕了近二十年,自己却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倾心一生所爱的男人,竟如此地卑鄙无耻,冷血无情。
是她瞎了眼,才会连累了两个女儿。
“依云,你还是乖乖跟大哥回去吧。”夕真还是那一脸的叹息,“念在我们夫妻一场,我实在不想你吃苦头。”
依云冷笑,脸上尽是绝望与嘲弄。
“夕真,若你还有良心在,你不要忘记了,那个是你的女儿,而不是你们夕家的棋子。”
那一字一句,如针一般直刺进夕真的心底,也让夕真脸上的叹息挂不住了。
“依云,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也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夕真话落,四周待命的下人已冲上前去,就要将依云绑起。
“不要过来。”
依云大喝了一声,突然手里多出了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原本是她顺手捡来自卫防身用的,但此时此刻,她已明白,只凭这一把匕首,她根本就无法逃离困境。
“你想干什么?”夕真的脸色微变。
依云惨笑,“我这一生都很失败。嫁了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丈夫,夫家人的更没有把自己当人看,还因为个性的懦弱而害了自己的女儿。与其我活着连累女儿,还不如死了干净。”
眼见锐利的刀锋就要割破脖子上的肌肤,就在这时,四周发出了几声惨叫,夕家的一众打手竟倒下了一大片。
依云停下了动作。
夕彬和夕真也大惊失色。
“什么人?”
“路见不平的人。”随着笑声,一名男子缓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一身黑衣黑袍,看起来不过三十,却是一头银色长发,容貌如画。若不是那男性的嗓音和修长挺拔的身高出卖了他,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名美艳女子。
“是你一个人杀了他们?”夕彬的瞳孔收缩,他一没见到黑衣男子脚下的幻阶,二没看见幻兽出没,心头不由打起了鼓。
“就你们这些小瘪三还需要几个人?”黑衣男子笑得妖异,那双黑眸晶亮无比。
“哪里来的狂徒,如此狂妄!”夕彬二话不说,直接灵力外露。
虽然面前的敌人只是孤身一人,但转眼间就杀了他十来个人,不可小觑。
只见夕彬脚下的光圈乍现,虽只有一圈,却是刺目的红色。
“哟,君主一阶啊。不错嘛。”黑衣男子笑得妖邪,“既然遇到了对手,我当然也不能太小瞧你们不是?”
笑声方落,黑衣男子掌心之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白色的光球,光球虽小,却是耀眼夺目,即使站在丈外也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异能者。”夕真的脸色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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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坐在路旁的茶棚里,一边饮茶,一边等人。
天亮的时候,她就走出了那个困灵结界,虽然直到此刻时,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幻阶究竟有没有提升,但走出困灵结界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身心舒畅,就连体内那股不太受控制的异火之能好像也听话了一些。
原本,她自以为还算不错了,可那个容尘却冷冰冰地丢出一句,“看来我高估你了。”
一句话,差点儿让她气结。
那个男人称赞一下她会死吗?
好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他把踩在脚底下,狠狠地蹂躏他。
想到此处,弯弯的唇角不自觉得牵起了一抹笑。
这一笑,虽轻浅,却惊艳了一众茶客。
“哟,哪里来的美人?交个朋友吧。”
一道讨人厌的声音响起。
弯弯抬头,就看见了一张和声音一样令人讨厌的脸。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路人甲,如此不识趣。
弯弯懒得搭理他,低下头继续喝着茶。
“你这小妞还真不识趣,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路人甲的身后通常都跟着一些狗仗人势的阿猫阿狗,对于这种场景,弯弯早已司空见惯。
“你们是谁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