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仙君下凡:狐狸尾巴藏不了>【断章 ?凤鸣】(十七)

怀素转头对柔娘使了个眼神,柔娘立马会意,很利索地令人将方才赌酒的那张大桌收拾好——撤换下酒器果盘,摆上丝竹墨宝。一干随从手脚麻利地在原先的座椅上铺好上等的毛皮,为了照顾常居深宫的月华姬,她面前的那张座椅上还添置了熏香和垫脚的矮木箱,待这一切全部置办好,怀素这才谦和地邀请众人入座,他看了眼香炉上新添的用以计时的檀香,轻轻扬起下颚美好的弧度。

夜上华灯,好戏开演。

……

三人依次入座,江尤和沙王退坐次位旁观,怀素取来五封信筏依次写好后送至三人面前,淡笑道:“这里有五张词文,皆是脍炙人口之作并不冷僻,还请三位先后抽取。怀素今日成人之美为几位开桩设赌,几位既不赌银子,但我章社赌坊却总要图个赚头;在场诸位都是当世豪杰,大家不妨下注猜一猜这桌上三人谁能最后获胜,好让他们赌琴之余,我等也有所怡情。”

那一盘信筏被怀素端到了桌上,最先抽的当然是三人中唯一的女眷月华姬,她打开信筏后,只见那纸上所写是词人周邦彦的《苏幕遮》,也算当世名家之作,上书: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月华姬只淡淡地扫了眼,就重新将信筏合上,成竹在胸地低头调琴去了。

接着信筏被送到夙桐面前,许是性格使然,在播月山上他已习惯了对师兄弟们忍让,凡事都将好的让给他们,夙桐天生不喜欢太过招摇,于是默默抽出那叠信筏最下面的一张收进手中,等怀素和赌坊的侍从走了方才打开。

那信筏上写的是一首《满庭芳》:

“修水浓清,新条淡绿,翠光交映虚亭。锦鸳霜鹭,荷径拾幽苹。香渡栏干屈曲,红妆映、薄绮疏棂。风清夜,横塘月满,水净见移星。

堪听,微雨过,媻姗藻荇,琐碎浮萍。便移转胡床,湘簟方屏。练霭鳞云旋满,声不断、檐响风铃。重开宴,瑶池雪满,山露佛头青。”

夙桐略想了下,心中倒也能勾勒出个大概。

如果怀素没有弄错的话,这三张信筏中,有两张写是正经八百的《永遇乐》和《南柯子》;而这随后一张相对应也比较特殊,依然是名家周邦彦的词作,不过写的是较为愁苦的《fēng_liú子》:

“枫林凋晚叶,关河迥,楚客惨将归。望一川暝霭,雁声哀怨;半规凉月,人影参差。酒醒后,泪花销凤蜡,风幕卷金泥。砧杵韵高,唤回残梦;绮罗香减,牵起馀悲。

亭皋分襟地,难堪处,偏是掩面牵衣。何况怨怀长结,重见无期。想寄恨书中,银钩空满;断肠声里,玉筯还垂。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

怀素最后和随从拿着剩下的那三张信筏走到倾羽面前,也不知是什么迷了心窍,他忽然觉得如果让倾羽和月华姬夙桐他们弹一样的东西就太便宜他了,毕竟几年前他曾差点把章社赌亏空过,就算是见见他的胆识。怀素想着,手中极快地将那三张信筏做了个搓揉置换,于是那张《fēng_liú子》便稳稳当当地被倾羽抽到了手里。

倾羽将抽到手的东西打开一看,并未说话,却极不明显地皱了皱眉。

这边,见三人都已端正好自己的坐姿,怀素给他们备好琴也都基本调好,一旁竟不觉围了许多想一观风采的赌客。这赌坊里的人虽不是什么文人雅士,但能登上章社二楼的,却也都非等闲之辈;众人暗自都在讨论这桌上三人,倾羽和夙桐一个俊魅、一个雅逸,月华姬更有倾城美色……再一看他们身后,留着小胡子的沙王一身锦衣玉带,想必非富即贵,而江尤虽穿着不起眼的灰袍,可也是折扇潇洒的fēng_liú模样,大家难得在这等鱼龙混杂之地竟有这等精妙之人,心中自然好奇,想来这场赌琴也必定精彩。

“各位准备好了么?”怀素见宾客满座,心中不由大喜,笑意满溢道:“各位现在可以下注竞猜谁是今晚的赢家。我们女客为上,月华夫人,就由您先开始演奏吧!”

众人只听耳边一阵清拔的琴音传来,如新雨过后夏日,屋里静静焚着沉香,徒留一室余味,安静非常,接着琴音一转出现了淡淡的撩拨,如有鸟鸣预晴来,风过荷香。

紧接着,只见月华姬素手抡琴,渐渐将清越的琴音变为了缠绵的回调,众人受那琴音感染,竟叫人默默感怀:庙堂的官宦想起故乡的发妻,曾几何时伴随自己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官府加身,是否误了陪自己挑灯夜读研磨的良人?漂泊的江湖客想起了家中父老,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众人听罢无一不是暗暗伤感,思乡之情溢于弦外。

细腻的情感在月华姬琴声的铺叙中,曲折回环,潜移变幻。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溺在那韵调的柔情中不可自拔,直到沙王站起身一声高喝,大家这才如梦初醒。

“好!”沙王霸气十足地鼓掌叫好道:“哈哈哈哈,夫人的琴艺又上一筹,为夫很是开心!”

“夫君过誉了。”月华姬含羞地将琴放好,轻掩朱唇道:“妾身不过妇道人家,理解浅薄,哪里当得如此谬赞。”

沙王难掩满腔喜意,赞不绝口道:“夫人温柔多才,本王……哦,为夫!为夫很是很是喜欢!”沙王发现说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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