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遣回娘家的小谢氏,赶在太阳落山前,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准确的说,是夏天德命婢女帮着收拾的。
小谢氏坐在椅子上叹气,五小姐、六小姐则是在不断哀求夏天德:“父亲,就算再怎么急,也不差这一两天的。就让母亲吃了晚饭,明天一早再走吧,好不好?”
“不行!”夏天德的怒气犹在,“虽然陛下已经宽宏原谅,咱们又怎可没有丝毫的羞耻之心。那个被你母亲砸死的人,难不成,也要等明天再死吗?快点收拾,趁天还没黑透,赶紧走。”
“父亲……”两个女儿哭的稀里哗啦,夏天德却没有再看她们一眼。
这时,被双胞三小姐和四小姐搀扶出来的老夫人,也站定在了门口,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小谢氏,冷笑道:“如果不想再给夏家添麻烦,就请吧。”
小谢氏抬头,眼中满是愤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只给老夫人和丈夫,福身行礼,之后便大步离开。
那些拿着衣物的婢女和侍从,也忙跟了出去。
六小姐哭的更加厉害,她不敢把老夫人和父亲怎样,却只能冲到三小姐和四小姐面前,愤愤不平的数落着:“三姐姐、四姐姐,当初你们身在寺庙,家中的事可以一概不管。但是现在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能视而不见?不管是之前陛下没有下旨前,还是现在,你们都一声不吭。每天除了和祖母一起在祠堂诵经之外,身上再没半点鲜活之气。莫非,你们在寺庙学的,就是眼里只有佛主,没有父母吗?”
“放肆。”老夫人最疼爱的,莫过于这对双胞孙女了。如今见六小姐这么说她姐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难怪你的母亲会犯错被责罚,从她教养的女儿就能看出,凤芷的心思是何等的阴毒。未思和未念诵经礼佛是不忠不孝,那么你这样以下犯上的质问姐姐,又是哪个小人教出来的?来人,将六小姐带去祠堂,命其抄经五十遍。没有写完,不准吃饭睡觉。”
“母亲,都说童言无忌,未娇年纪还小,请您网开一面,莫要怪罪于她。她如今,字还有认全,就罚她抄写那么多的经书,实在是……”
后面的话,任小谢氏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说下去。
夏天德则是始终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道:“再有人敢求情,抄经一百遍。”
“母亲,你看祖母,多偏心啊。”夏未娇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可惜现在,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她说话。小谢氏抹抹眼角的泪水,嘱咐道:“未娇乖,好好听祖母和父亲的话,有什么事,就和你五姐商量。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小谢氏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夫君,见他并没有要表态的意思,只能哽咽道,“母亲过段时间就回来看你。”
“母亲,母亲……”
夏未娇想跟着小谢氏一起走,而她的身子,却早已被林立两边的丫头们紧紧拽住。
夏天德对老夫人躬身施礼,只说了句“府里的事,就让母亲费心了”,之后便回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