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殷大人,今日是二皇子的大喜之日,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希望看到,你在这时候说这种话,实在不妥吧?”项子濯看向说这话的人,语气里的不悦不言而喻。
颜沐昕挑眉,看来项子濯跟楚宸灏关系确实相当不错,私底下还这么维护,非一般人所能为。
殷尚书被一名晚辈这么当众问责,脸挂不住,他的官职虽然在项子濯之上,可项丞相是当朝受倚重的大臣,他的儿子他也不敢招惹。
“子濯说的是,这是二皇子的喜宴,喜宴。”他干笑一声,连喝了两杯酒。
“那几个,把王妃送到景云院。”项子濯看着被遗忘在喜厅里的新娘子,不由地摇头,好在颜三小姐不像其他官家千金遇事慌乱,扭捏生分,不然遇到今天这事,早哭得梨花带泪了。
站在厅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听他这么说,忙行动起来,跑进厅示意颜沐昕跟她们前往后厅。
“疼……慢点,我这腰快断了呢。”颜沐昕不满她们如此急躁的行为,被众宾客当猴子般看了那么久,还急于这么一时吗?
丫鬟被她这么一喊有些吓着了,立刻放慢了脚步,紧接着便看到她揉着腰肢一拐一拐地往前走,她们对看一眼,又赶紧跟了上去。
“王妃,景云院往这儿……”
“哦,”她换了个方向,继续拐着往前,走了几步竟然闲聊起来,“你们家王爷隔三差五晕倒?”
“这……”丫鬟迟疑,不知如何作答。
颜沐昕停下步子,回头,视线一一掠过她们:“从今儿个起,他是本王妃的相公,问你们情况还不说了?”
她故意绷起的脸及严肃的话语果然把丫鬟吓住了,连忙跪下:“回王妃,奴婢们不敢,只是平日里奴婢们很少见到王爷,并不清楚情况。”
“额……”府里竟然还见不到他的人,他搞那么神秘做什么?
“罢了罢了,起来吧,带我过去。”
“是,王妃。”丫鬟纷纷起身,而后一人在前头带路,其他人跟随在颜沐昕身后。
刚进入主院,敏儿看到颜沐昕的身影,匆匆跑过来。
“小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敏儿好像看到好多人把姑爷带回那个院子了。”敏儿急坏了,小姐被喜婆接下花轿后她便谨遵小姐的叮嘱,一路跟着搬运嫁妆的人进府,死盯着那个装有合卺花的箱子,直到刚才发现外边发生混乱,她才跑了出来。
“你家姑爷在拜堂的时候昏倒在喜堂上,还把你家小姐的腰都快砸断了,屁股也摔平了。”颜沐昕撇了撇嘴,边说着还边捶起腰来。
“怎么会这样?”
“病秧子一个呗,算了,不提他,敏儿,箱子看好没?”
“看好了,没人动它。”
“那就好,继续盯着,等我向楚宸灏讨个独立院子再把它搬出来养。”她朝敏儿眨了眨眼,而后大步朝前走,直往景云院方向而去。
景云院——
正厅里,楚御乾坐于首座之上,双手搭于两膝,一脸凝重,而在他的身畔,坐着一位美艳的女人,正垂首抹泪。
颜沐昕想了想,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却猜到她应该是楚宸灏的母妃绮妃娘娘。
楚御乾终于坐不住了,催促一旁的元信:“去看看,大夫出来没?如果不行,传太医。”
“是,皇上。”元信领命走出厅,看到厅门口站着的颜沐昕,朝她颔首,“王妃,刚才的事惊到您了,您是否需要先休息休息?”
“没关系,你去忙吧。”
待元信离开后,她走进厅内,朝楚御乾福了福身子,轻声道:“皇上、绮妃娘娘。”
楚御乾抬头看她,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沐昕啊,也该改口了,坐吧。”
“谢父皇。”她改口改得倒也顺溜,之后便退到一旁坐下。
真是不思可议,大婚的日子一般新娘子这时候早坐在新房里等着夜幕后新郎给自己揭盖头了,可她却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厅里,这都亏她嫁了个病秧子。
“沐昕,灏儿有病在身,以后你要收敛性子,好生照顾他。”
“是,沐昕谨遵父皇教诲。”
不知等了多久,元信带着大夫出现在厅里,拱手向楚御乾禀报:“皇上,大夫说了,二皇子这是旧疾复发了,暂时没大碍,醒过来就没事了。”
“带朕去看看。”
“是。”
之后一行人进了主屋,一脸苍白的楚宸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额上密布细细的汗珠,绮妃看了之后,又开始掉眼泪。
“皇上,灏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绮妃哭得这么伤心,颜沐昕注意到皇上的表情,起初有些心疼,本已抬起的手似乎要去安抚她,可盯着她看了一会,手一收,重重地放下,不过一瞬,眼里的心疼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灏儿还要多久才会醒?”此刻,楚御乾的声音里都透着股寒意,哪里还有刚才在厅里时的担心。
这也太奇怪了吧?
“回皇上,这个不确定,按照以往二皇子发病的情况来看,快则几个时辰,慢则一天。”
楚御乾沉凝片刻,转向默默跟在身后不说话的颜沐昕:“沐昕,是你当初自己选择了灏儿,以后他便是你的责任了。灏儿交给你照顾了,他醒过来,让人进宫告诉朕。”
“……是。”颜沐昕再不愿意也只能点头,皇上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当初用尽手段逼迫她嫁给楚宸琰当侧妃,可她偏要嫁给楚宸灏,所以,他干脆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