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慕容笙进了重华宫。
重华宫是个五进的大院子,拢共有大小十多个房间。
慕容笙领着云舞往里走:“呵呵,时光荏苒啊,转眼的功夫,本王兄弟们都成家立业,搬离皇宫了,重华宫还是老样子,现在住的,都是皇兄的孩子,好在今日都去了朝晖宫,不然本王睡了六年,鲜少进宫,都认不得几个了。”
“认不得也正常,谁让你家这么多人,咦,那边房间有人。”
云舞手指的方向亮着灯,烛火拉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投在窗上,影影幢幢。
慕容笙也有些好奇,带着云舞走向那座房间,轻轻推门进去,灯影下,正趴在桌子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听到动静吓了一跳。
“谁!”
转过头来的孩子,脸色惨白,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穿着白色的衣裳,头发披散。
云舞以为见鬼了,慕容笙却开了口。
“靖宇,你怎么不去朝晖殿。”
哎呀妈,是个人啊。
不过怎么脸色白成这样,大晚上还穿着白衣服披头散发的。
而且那眼睛看上去,充满惊恐,还真有几分鬼样。
“他谁啊?”
“靖宇是慕嫔的孩子。”
“你是?”
眼前的孩子,似乎并不认识慕容笙。
“我是你六皇叔。”
“六皇叔。”那孩子像是觉得自己失了礼,慌乱的站起身跑上前,跪了下去,“靖宇给六皇叔请安,六皇叔万福金安。”
这跪拜之礼,可算得上大礼了。
离的近了,那孩子白色的衣服贴在了后背上,才发现他简直瘦的可怜,整个后背都是凹凸的骨头。
慕容笙显然也看到了,伸手把慕容靖宇搀了起来:“上回,我在凤翔宫门口见到过你,你大约没看到我,你怎么一人在这里,为何不去床上睡?”
慕容靖宇未答话,眼圈已经红了。
却极力忍着哽咽之声,幽幽道:“是贤妃娘娘不让我去的,我犯了错,她让我抄写经书。”
云舞上下打量了慕容靖宇一眼:“衣服,也是她让你穿这样的?”
慕容靖宇身上,只穿着一件菲薄的睡衫,已是入了深秋了,夜里露重霜寒,孩子的脸这么惨白,估计是被冻的了。
慕容靖宇眼圈更红,似乎藏着无限的委屈,可是却隐忍着无感发作。
看上去,倒是可怜。
“把衣服去穿上吧。”慕容笙轻笑一声,那笑容,倒让屋内温度升暖了几分。
慕容靖宇犹豫了一下,云舞忙催:“你怕贤妃说你啊,你放心了,你六叔会罩着你,赶紧去穿上。”
慕容靖宇这才转身,进了屏风,大约是冷坏了又委屈坏了,云舞就听到屏风后不停抽泣的声音。
“你小时候,犯了错会不会也被罚大冷天穿成这样抄书?”
“没人敢。”
额,好吧,云舞差点忘记了,当年,他爹是皇帝,她娘是皇后,他哥是太子,谁敢拿他怎么滴。
慕容靖宇穿好了衣服出来,脸色才回了几分颜色。
“六皇叔,靖宇求你,救救我母妃吧。”
他忽然又跪了下来,重重磕头,那声音,听的云舞脑门壳子都疼。
嘶的替慕容靖宇倒抽了一口冷气。
慕容笙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靖宇,淡淡道:“你母妃的事情,我帮不了。”
“六皇叔,求求你。”
一双小手,恳求的抱住了慕容笙的小腿。
那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眼睛,还真有几分让人心疼。
慕容笙向来为人和善,云舞以为他定会心软,不过他却依旧是那样淡漠一句:“放开。”
慕容靖宇抬头,眼泪断线珍珠一般落下。
“六皇叔,只要你在皇祖母那说一句,就可以救我母妃了,举手之劳而已,六皇叔,求求你。”
说着,他又把脑袋磕的咚咚响。
听的云舞脑壳那是一阵阵的疼:“她母妃犯了什么事?”
“闲事莫管,走吧,小舞。”
慕容笙拉了云舞的手,往外。
云舞回头看时,慕容靖宇还在磕头,只是,婆娑的泪脸上,那双眼睛里满是绝望。
看完安阳,再看慕容靖宇,之前那个问题,生在皇室是幸还是不幸,似乎有了答案。
从重华宫出来,慕容笙像是刚才的事情没发生一样,给云舞一路介绍各座宫殿,逛了一圈回到朝晖殿,宴席半酣,丝竹声声,歌舞再现。
云舞看向安阳的方向,安阳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时不时,会抬头看向上面,然后,又红着脸低下头。
这丫头,该不是真的动了春心了吧。
不过也是,夜翎仪表堂堂,神采非凡,一双深邃的眼睛更是勾魂摄魄。
这个时代,首要也是看脸,无疑的,夜翎的脸可以打个满分,再加上他的才华和功业建树,很难不让人动心。
而这个时代的女孩,本来就早熟。
安阳喜欢也好。
皇贵妃已经不在了,云舞问春雨,春雨低声道:“皇贵妃娘娘说身子不适,先回去歇着了。”
云舞冷嘲:“身子不适,怕是面子不适吧,皇后呢,怎么也不见了?”
“皇后娘娘,也身子不适,回去歇着呢。”
找个身子不适,倒可能是真的不适。
云舞正要转过头,忽然发现又少了个东西:“她怎么也不见了。”
“王妃,还有谁不见了?”
“没什么没什么。”
云舞转头,皱了眉。
这丫鬟鬼,她一个没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