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刺激他,转了话题缓和气氛:“你把酒拿出来,去张爷爷灵前和他共饮一杯,他就能走了,做飘散不去的鬼魂也没什么好,早点去排队投胎,搞不好能排到个好身份。”
宋易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那坛酒的边缘。
一阵怪风起,带着几分凉意,树上的桃花瓣却纹丝不动。
云舞才发现,这开的灿烂的桃花,竟是假的,这样足以乱真的绢花手艺,宫里她都从没看到过。
不过,那位张爷爷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桃花,才会弄了这满院子的桃花。
如今,他站在那烂漫的桃花中,对着宋易之和云舞挥手。
那佝偻着的魂魄,也在这绚烂的桃花丛中,烟散而去。
丫鬟鬼凑过来:“张爷爷走了,咱其实该想法子问问,到底为什么宋庄主夫妇要竭尽全力隐瞒宋易之养子身份的。”
“算了,有些事情和我们无关。”
云舞轻轻一声。
却还是被宋易之听到了。
“你在和谁说话。”
他站起身来,抱着那坛酒,并不介意泥巴沾满了衣襟。
云舞笑笑:“和你啊,我想告诉你,宋茵茵的事情和你无关。”
宋易之眼神一紧,眸色深处,分明有伤。
“你要去风哥住过的房子,我会让人带你去,看完,你就下山吧。”
“好。”
云舞知道,他不会再见她。
因为,他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事情。
*
一个奴才,带着云舞走了一遍银风的房间。
云舞料想的没错,这个人,已经死了。
支开了奴才,云舞站在院子里棋盘前,看着阴风一个人自己在和自己对弈,轻笑:“不无聊吗?”
“你是谁?”
银风很是意外,抬起头来,额头上一个窟窿眼。
这个时代没什么子弹枪支,应该是被箭矢之类的刺穿了额头。
“我是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是谁,为何能看到我。”
“世界上万万种人,总有特别的,我就是那个特别的,我陪你下盘棋吧,不过,我用不了你的棋子,你也用不了我的棋子,我们得各自用自己的棋子。”
“我死了十多年了,难得有人愿意陪我下盘棋,如何下又何妨,你进屋去,宋家一直保留着我的房间,时时打扫,东西也从未动过你,书桌下面就是棋盘,你去拿白子便是,抱歉,我用惯了黑子。”
“好。”
云舞在他说的位置,果然找到了棋子。
围棋,慕容笙闲暇时候教了她一点点,她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但是看到银风一个人孤单下棋的样子,就忽然很想陪他一陪。
两人,一人用鬼子,一人用是实子,银风有意放水,倒也下的热闹起来。
自然,结局毋庸置疑,云舞满盘皆输。
“我输了。”
“呵呵,我盘旋人间不去,其实只是想再和高手对弈一局。”
云舞笑道:“那我这点拙技,可是满足不了你的愿望了。”
银风站起身:“足矣,足矣,姑娘棋艺虽然不高,但是也是当今世上,唯一还能和我下棋的了。”
“你可以找鬼啊。”
“我只想和人下。”
倒是怪癖:“呵,好吧,你心愿了了,就要去投胎了,黄泉路上开满了彼岸花,你一路沐着花香,喝了孟婆汤,一切就又回到了起点,祝你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谢谢。”
银风很是儒雅,若是忽略掉脑袋上那个窟窿眼,长的也能迷倒一串的小姑娘。
云舞知道,他要烟散而去了,于是,抓紧了时间开口:“风先生,我可否讨教一个问题。”
“姑娘请说。”
“十二年前,你在京郊一处破庙避过雨,你可还记得。”
“记得,那次一起避雨的,还有两个道士,其中一个,是个孩子。”
果然就是他了。
“风先生可记得,那天你进破庙,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东西?”银风想了想,摇摇头,“细碎的想不起来,不过,贴身常带着的那几件,都还记得,一个紫砂茶壶,我一直用惯的,到哪里都带着,还有一柄匕首,防身用的,可惜还是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乱战,被射死了。”
“紫砂水壶和匕首?还有别的吗?”
“还有一枚玉扳指,是我出游前,宋兄送我的。”
“宋易之?”
“不是,他父亲。”
这辈分乱的,银风管宋庄主叫兄弟,宋易之又管银风叫哥。
“玉扳指!”云舞细念了一遍,正想问还有什么,就听到银风惋惜一声。
“宋兄从万剑山庄那给我要来的匕首,说用来防人,我却用不上,倒是那扳指,宋兄说可以驱邪避鬼,让我在你之前说的那个破庙里躲过一劫。”
云舞眼睛一亮:“怎么说?”
“姑娘既是能见到鬼,也就不会怕我接下来说的,那日雨大,我无处躲避,看到那座破庙就躲了进去,后来雨过天晴出来,进京歇脚,才听说那破庙里死过人,官府张了榜,说追缉凶手,但是坊间却到处传闻,根本没有什么凶手,只是厉鬼作祟。”
“风先生信?”
“当时也觉得是无稽之谈,自己死后,也见过诸多厉鬼索命的事情,也就信了,那****能顺利脱身,得亏了宋兄送的玉扳指了。”
“那扳指呢?”
“我死在泉州岷县七里村,当地一个认识的客栈老板安葬的我,他将我随身所以东西,一并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