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云舞回房,也没心思试穿劳什子的喜服,躺在玫瑰椅上唉唉叹气。
“哎!”
翻了个身,继续叹。
“哎!”
再翻个身,接着叹。
“哎!”
实在躺不住,坐起来沉沉叹了一口气,一阵暖风陡然扑面而来,在她咫尺之遥的地方定住,那双漆黑的宛若星辰的黑眸,就这样填满了她的眼睛。
“是你!”她微微有些吃惊,也有些惊喜。
“叹什么气呢,不想嫁?”
云舞把腰间玉佩的流苏甩的一飞一飞的,无精打采的摇摇头:“不是,只是想到一个人,觉得她可怜,不是,一只鬼。”
“这么说,你并不介意嫁给慕容笙?”
他有没有听她话的重点啊,怎么老纠结着这个问题。
她点点头:“你知道我的体质的,和我亲近的人,我能瞒着一天两天,但是瞒不了一辈子,就像是玉碟,到头来不还是知道了我能看到鬼,以前也这样,再怎么爱我的男人最终都会被我吓跑。”
云舞感觉到空气变得炙热,可不是舒服的炙热也不是暧昧的炙热,是烫的人慌。
那双黑眸看着她,也没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阴沉。
“这么说,你有过很多男人。”
这问话,这语气。
云舞恍惚中想起来那天那个梦,她盯着那双眼睛看半天:“男人是不是都很在意这种问题?”
“废话,你说呢。”
哎呀妈呀,她还以为这只神仙哥哥是比较温和的那种类型,没想到也有这样一面,倒是亲切。
云舞往身后椅子一倒,好整以暇的翘着二郎腿:“前几天我梦到慕容笙了,梦里他也问的我同样的问题,或许他入了我的梦吧,不过他介意不稀奇,你介意个啥?”
“你说呢。”那团炙热的暖光压了下来,明明像是一团人型的空气,可却有分量,云舞陡然呼吸一窒,脸红了一大片。
“我,你……”
明明伶牙俐齿的一姑娘,这会儿说话却磕绊起来。
空气里那种烫人的炙热微微降温,但是还是很热,热的云舞都要冒汗了,他还在身上压着,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云舞想,她得说点什么:“那个,你要是喜欢我呢,也得等我死了再说。”
“呵呵。”她听到了好听的笑声。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那好,你记住,你生是慕容笙的人,死是我的鬼。”
唉呀妈呀,这赤果果的霸道。
云舞心口突突的跳,不受控制的跳。
嘴唇被温柔的含住,以为只是一团有点存在感的光,亲吻的力道却并不轻。
云舞本想回应,陡然想到那个梦,又僵住了,半天后感觉到空气差不多要被抽干了,她才还魂一样猛吸一口气,吸入的却是滚烫的气。
她眼神迷蒙,看着他,他已经稍稍退开,嘴唇挪到她耳边,轻声吐气:“为什么不回应我。”
“怕你说我经验十足,瞎吃醋。”
“难道不是吗?”
云舞又叹了口气:“哎,你不知道,其实那些都是上辈……”
“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睡着了,小姐啊,你再怎么爱睡觉你也好赖起来把喜服试穿一下吧,奴婢都催了您三十遍了,再催奴婢嘴皮子都要磨出血了。”
云舞惊醒了,窗户外一株玉兰花,过了花期只剩下光秃秃树杆子,风中微微晃了一下,把她的神晃醒了。
麻痹,又是梦,最近怎么了,频繁做这种梦。
这次梦的更没水准,居然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不过还好是梦,不然真糗,两个梦两个男人两个霸道的吻,她是有多缺爱?
“小姐,您别发呆了,您一天到晚的睡睡睡,要是不知道的人,以为您怀孕了。”
云舞嘴角抽抽,打了玉碟一个爆栗。
“懒虫就不能睡了,非要孕妇才能睡。”
玉碟揉着脑袋,趁着云舞清醒了,赶紧把喜服给拿过来,生硬的往云舞身上套。
衣服是临时做的,但是云府的绣娘那本事可是一流的,一分不嫌多,一分不嫌少。
云舞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却觉得自己活脱脱像个小丑,玉碟这货,试衣服就试衣服,用得着顺便把妆也给化了吗。
云舞穿越来这么久了,因为完全看不懂这些古代化妆品的用处所以从没化过妆。
刚刚玉碟说要给她化上新娘妆来衬一下衣服的时候,她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相信着玉碟啊,还想看看镜子里自己惊艳绝尘的模样,结果,惊艳没有,惊吓倒是不小。
她执意要卸妆,玉碟却不依,糟蹋完她的脸,又开始执着的糟蹋她的头发。
这一个下午,云舞都在玉碟的荼毒下度过,熬到傍晚的时候,玉碟才因为要做饭离开了房间,云舞是抓紧时间把自己捯饬回原来的样子,然后趁着玉碟兴匆匆的回来继续荼毒她之前,出门散步去了。
*
云府有个花园,但是不大。
不过云府有个荷花池,或者说荷花塘,非常大。
一眼望去,大概有两三亩田,六月月末,阳光正好,满池荷花荷叶随风招摇,风景宜人。
云舞是循着香味过来坐坐的,赶巧了云熙凡云熙梦姐妹在荷塘里摘莲花,远远看到她,云熙梦就唾了一句:“晦气。”
云熙凡忙示意她住嘴,在船上和云舞打招呼:“吃饭没?”
云舞没看她,只看着她不远处,站着个女鬼,湿答答的真是煞风景。
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