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巴不得他醒不来,她可以过她的逍遥日子。
可现在,倒有些愧对于他,希望他能再醒来多看看夏日的美好风光,看倦了再去睡也不迟。
云舞本着虔诚的心开始抄经。
经书上的字是一个都不认识,这该死的文字接近甲骨文,如果是繁体她还能看懂几个。
所以,与其说她在虔诚的抄经,不如说她在虔诚的鬼画符。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排好队。
这个时候,她俨然是一台人工印刷机,当然是一台坏掉了的印刷机,没有一个字印刷的工整的。
写了一个多时辰她就快要抓狂了,这种耐心活,根本不是她这种人做的了的吗。
压着脾气,耐着性子,她深呼吸一口,临摹起一个巨无霸难的鬼画符,房间那,忽然传来了简鸿章惊喜的声音:“王爷您醒了。”
云舞像是得了解放,闪电般的丢了笔,乐颠颠的跑进了房间,也顾不上简鸿章那双牛眼如何的瞪着她,她一把我住了慕容笙的手:“求您了,王爷。”
简鸿章哼了一声:“王妃,您这事做的过了,明明知道王爷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您还带他回娘家,您这般求王爷无用,奴才还是会如实禀报给太后的。”
云舞可怜巴巴的看着慕容笙:“求求您了,王爷。”
慕容笙轻咳了起来,看着云舞沾满墨水的手,几分嫌弃的抽回手:“放心吧,简管家只是担心本王,本王无碍,这事不会传到母后那的。”
云舞却撅着嘴摇摇头,一脸可怜样:“不是这个,我求求您,饶了我,我宁可天天去挑五十缸水,求您不要让我抄经书了。”
慕容笙一怔,然后大笑起来,笑意如此爽朗,云舞以为他大发慈悲了,但听得那笑声嘎然而止,他温柔似水的看着她,然后,轻轻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云舞瞬间收起了乞怜的小狗样,站起来恶狠狠的瞪了慕容笙一眼:“算你狠。”
“不但要抄,还要日诵一百遍,这都是你答应本王的。”
“我不认识字。”
云舞没好气。
“本王亲自教你。”
“我不学。”
“不思进取。”
“女子无才便是德。”
“庸人。”
“庸人自有天佑。”
“伶牙俐齿的丫头,行,不愿意诵经,那便好好抄写,顺道那鲤鱼池的鲤鱼,往后都交由你打理,再死一条,可就不是抄经这么简单了。”
慕容笙虽说嘴上是威胁,可是眼中却是浅浅的宠溺,便是简鸿章也看出来了,王爷对王妃,似乎上了心。
但是很快,他便否定了,王爷待人素来宽厚,对王妃虽有些例外的好,大约只是怜王妃委屈嫁给他吧。
王爷爱一个女人是个什么样子,简鸿章见过。
这样一比,王爷对王妃这点小小宠溺的眼神,当真算不得什么了。
哎,可惜啊,有些人,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有些人,纵然缘深,也不会开花结果。
他想,王爷和王妃,便是后一种了。
简管家正思索间,他手底下一个奴才,叫个江鱼的,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看到云舞,他忙道:“王爷,王妃,不好了,云府出大事了。”
“什么事?”
慕容笙淡淡问,李玲萱和苏雅娴开撕的时候他昏睡着,到那两人都死挂了他还死睡着,当然不知道什么事。
江鱼正要汇报,云舞摆了摆手:“我说吧,我比他清楚,我大娘死,我娘死,我大娘的贴身嬷嬷死了,我娘的两个丫鬟死了。”
简鸿章和江鱼,瞠目结舌的看着云舞。
尤其是江鱼:“王妃您都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怎么不知道了。”
“那您……”江鱼是想问那你怎么不伤心,和个没事人一样。
云舞已经接了他的话:“你想说我怎么不伤心,有什么好伤心的,云府是怎么来报的?”
“云,云府的人说,大夫人二夫人失足掉入荷花池,三个奴才去救,一并淹死了。”
云舞抿着嘴轻笑起来,笑意越来越浓,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江鱼和简鸿章看着她,像是看到了疯子。
只有慕容笙,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吩咐:“准备一下,去吊丧。”
“王妃她……”
“去忙吧,别在这了。”
“是,王爷。”
两人一走,慕容笙就皱眉看着云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云舞盘腿往他床上一座:“知道啊。”
“她们到底怎么死的?”
云舞凑过去,笑嘻嘻的在慕容笙耳边低语了几句,慕容笙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在云舞退开的时候,不解的看向她:“你对生死如此看开吗?就算不伤心难过,也不至于如此满不在乎吧。”
他不是质问,脸上只有好奇之色。
云舞耸耸肩:“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有的人死了,其实也还活着,做人做鬼什么什么区别,只是杀人总要偿命的,被杀的人或许不在意了,可是活着的人心里头有多不甘心,我婶娘惨死,她宽宏原谅了她们,我做不到,她们不死,我不甘心。”
“看来,你很爱你婶娘。”
云舞一怔,笑意收敛了一些,眼中淡淡一抹恬静和伤感:“她是个好人。”
慕容笙看着她的侧脸,微微发愣,半晌轻笑了一声:“云舞,你和你姐姐可真是天差地别。”
“怎么,觉得我薄情,寡义,冷血,娶我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