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你就行行好,帮我救救莲儿吧。”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慕容笙已经救下了她,只是她身受重伤,又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所以贸然折腾她,送她下山,倒会加速送了她的性命。”
“原来如此。”
云舞恍悟,难怪慕容笙还不回家。
“什么原来如此。”
“没什么了,那个,天快黑了,你可以带我去看看莲儿吗?看完我就下山。”
“……”
他没答,凝神屏息,云舞只看到一股股热气从他身上散出,倒像个天然的蒸汽机,应该是在调息。
也不知道他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云舞无聊的托腮等了很久,等的又差点睡着了,沈牧歌终于离开了床,走到了她的面前。
天色已经半黑,屋内没有点灯,恍恍惚惚的云舞看到一个身影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以为是鬼,摆摆手:“走开,烦死。”
挥舞的手臂陡然落入一双大掌之中,温热的大掌。
她惊醒了,要抽回手,那大掌却握的紧,紧而不至于伤了她,指腹,滚烫的抚过她被单老二捏红的手腕,却什么也没说,又松开了:“走吧,去看莲儿。”
云舞把衣袖拉好,这个人,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啊。
跟在沈牧歌身后,一路接受到了无数道艳羡或者贪婪的目光,看的云舞浑身的不自在,这群山匪是多久没看到女人了啊。
也是,一路走来,女人真的很少,云舞想到带路鬼说的山寨里爆发的怪病,死了不少的女人,不觉好奇:“沈牧歌,你们山寨里的女人,都是差不多时候死的吗?”
“恩。”
云舞看向自己身后,跟着的小女鬼,那小女鬼摇着头,泪流满面,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云舞能看到鬼听懂鬼的话,可看不明白这种奇怪的表情。
她心里系挂着莲儿,也不理会小女鬼,跟着沈牧歌往前走。
走了许久,到了一所黄泥胚草屋顶的房间才停了下来。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哭泣声。
“我不吃,你们杀了我娘,我不吃。”
“她娘死了?”
“恩。”
沈牧歌淡淡应。
云舞心疼。
多大的孩子啊,和她一般年龄,爹没了,娘死了,自己又被一群土匪糟蹋的体无完肤,身心受伤,难怪会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不吃饿死了你,饿死拉倒,哼。”
“啊!”
莲儿一声痛呼,云舞推门进去,就看到送饭的中年妇女,正在踹莲儿的肚子。
云舞恼了,上前猛一把拽住那妇女的头发,膝盖踹中了妇女的脚窝,生生把她腿给踹的弯了下去,跪在了莲儿面前。
“她就是一孩子,你有没有人性啊。”
云舞用力扯着那妇女的头发,状同泼妇。
沈牧歌也没来组织,那妇女痛嗷嗷叫,引来了几个过路的土匪,不过过来一看沈牧歌也在,赶紧退了出去。
“想想看如果这是你女儿,你还下得了手吗?啊?”云舞受伤越发用力,那妇女连连求饶。
“三夫人,三夫人,奴婢错了。”
三夫人。
云舞一怔。
随即明白,沈牧歌把她带回房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阴风寨,看到她和沈牧歌同行,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那个和沈牧歌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的女人,都以为她和沈牧歌成了好事。
她手上一松,脸皮一烫:“滚,不许乱叫。”
那中年妇女赶紧起身,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沈牧歌看向云舞:“你们聊吧,我去外面。”
“谢谢。”
云舞对他道谢,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
沈牧歌一出去,云舞看着浑身是伤,只穿了个破麻布长裙的莲儿,想摸摸她给她点安慰,手指却不敢触碰,她弄疼她的伤口。
空气里,三个鬼,一直吊死鬼,一只大女鬼,一只小女鬼。
云舞叹了口气:“抱歉,我来晚了。”
吊死鬼落下两行血泪:“您能来,小人已是万分感激,求您救救小人的女儿吧。”
“我尽力,莲儿,你听得到我的话吗?我叫云舞,是你爹爹的朋友。”
那个一直面如死灰盯着天花板的小姑娘,眼睛里忽然有了生气。
“你认识我爹?”
“你爹让我告诉你,让你好好活着。”
“呵,你骗人,我爹怎么可能有你这样尊贵的朋友,你这衣裳我见过,在官老爷家做奴婢的时候,小姐们都穿这样,你是谁?”
云舞皱了眉,看向吊死鬼夫妇:“说点就你们夫妻三人知道的事情。”
“你在和谁说话?”
“……”
云舞没理莲儿,只是静静的听着吊死鬼夫妻回忆那些曾经温馨美好的事情,听着,云舞不觉也掉下来眼泪。
万恶的土匪,人家一家三口,男耕女织,抚育孩子,眼瞧着孩子长大,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快要说成一门好亲事,却被那万恶的土匪把个家拆成这样。
死的死,伤的伤,受尽凌辱,骨肉分离,生死永别。
云舞听完,眼圈都红了。
低头,她把吊死鬼夫妇说的那些一家三口的美好回忆,一一复述给莲儿。
莲儿听着,身子一点点支了起来,云舞搀了她,给她拿了草垛当靠背,继续给她讲。
讲完,莲儿已是泣不成声,孱弱的肩膀一颤一颤。
云舞疼惜的顺了顺她的后背,她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