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着桐儿和段小双,目光笃定,安人心神:
“放心,敢动我的人,无论早晚,我都会叫他还回来的。”
天色太晚,回到揽翠居将桐儿和小双安顿好,燕九干脆也在这里歇了下来,明日直接去神医那里。
众人各自散去休息,燕九把罗青松和丁翔叫住:“明日准备些礼物,送去给那位三堂主。再备一份给东兴会的陈大当家送去。”
“好,我记得了。”
“至于阿翔,小双我还是托付给你。”
丁翔登时愣在那里,一张脸涨得通红:“啊?我?我一个男人能怎么着……”
燕九只是笑:“你去送过她,跟她熟一些,怎么,你以为我有别的意思?”
“不不不……”
“还是你自己有别的想法?”
丁翔再也回不了嘴,“哎呀”一声,一溜烟地跑走了,只留下罗青松哈哈大笑。
※※※
“不是我说你,燕九九,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这什么神医啊,守了这么多天,连个屁也不放,到底有没有医德……”
去往神医住处的路上,阿澈嘟嘟囔囔。
本来这些天没带他一起来,他就够不满的了,得知如今守了这么多时日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他自然更是不高兴,直骂那神医是庸医。
燕九也不理他,到了地方直接下车,又来到那玄色木门前,说了那句每天都要报一遍的话:
“晚辈燕岚,特来求神医给家父治病。”
说罢就站在门前不动了。
天色阴沉,日光躲在云层后头,北风呼呼不停,刮得人脸颊生疼。燕九笔直地站着,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一双眼睛只望着对面的门。
然而站了没一会,阿澈就受不了了,开始不停地走来走去,又跑去车上拿出斗篷给燕九。谁料还没帮她披在身上,那紧紧关着的大门竟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却看那门里走出一个身材十分瘦长的人来,身穿布衣,头上戴着毡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提着一个箱子,径直走到了马车前。
众人都愣在那里,连燕九也不例外,没人想到守了将近半个月的门竟会忽然开了。直到那人把箱子放进马车里,回头说了一句“走”,大家这才都反应过来,忙忙地上了车。
回到燕府,云大夫脱下毡帽,燕九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脸像他的人一样瘦,倒是特征十分明显。眉眼线条刚毅,充满了一种不易妥协的气质,想起他的种种怪行为,倒是十分符合。
也许这样的长相让人一见难忘,阿澈见到他的真容,竟愣了愣,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揶揄的话也没再说出口来。
和阿澈相反,云大夫是个惜字如金的人,进了燕府别的话没说就直奔燕敬行的房间去了。
“闲人勿进。”云大夫丢下这句话就关了门,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人倒都成了闲人。
半个时辰之后,云大夫开门出来了,看了看在外等候的众人,转身提笔写了一张方子,交给燕九。
“以后就吃这个。”
尚姨娘也在旁边,听了这话立刻叫了起来:“什么意思,以前开的药都不能吃了?”
云大夫冷冷瞥她一眼:“若不怕相克吃也无妨。”
一句话把尚姨娘噎住了,愣了愣,才又想起下句:“我们老爷以前还吃着补药呢,也不能吃了?”
云大夫的眼眸里似有什么一闪:“补药?方子拿来。”
“没有方子。”尚姨娘手臂一抱,“那补药是二房的刘姨娘家传的,这么多年了我们全家上下都在吃,绝不会有问题……”
“哼。”云大夫再不看她,竟迅速收拾了东西,丢下一句“十日后再来”,便匆匆走了。
“哎,怎么回事,说不过人家就走了?这什么神医,我看就是个神棍!岚儿,你从哪找来的这人,以后别再出去瞎找了,别弄半天病治不好,倒把你爹给害了……”
燕九本不打算理她,已经转身出门,听她说到最后一句,不由霍然转身:“尚姨娘还是管好自己的嘴。”
方才诊过脉后燕敬行就睡着了,她向屋子里望望,音调平平地道:“别什么都瞎说,变作春桃那个样子,等我爹好了万一把你休了,呵呵……”
没等尚姨娘反应,燕九转身就走,待她回过神来要骂时,人早已走远了。尚姨娘气的把手里的茶杯摔得粉碎:
“好你个小蹄子,敢这么说我!早晚要治住了你,叫你知道厉害!”
燕九坦坦荡荡,并未把尚姨娘放在心上,谁知那尚姨娘却颇有些说到做到的风范,回去之后就开始着手这件事了。
“娘,没想到爆竹竟然炸不死她,算她命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回我想了一个计策,她肯定跑不了!”燕双玉神神秘秘道。
尚姨娘一听顿时眼睛发亮:“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燕双玉附身过去如此这般一说:“……不学无术……有钱……最爱打人……奇丑……有她受的……”
听得尚姨娘连连点头:“好,好,妙极了!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怎么这样聪明,能想出这样计策,娘这就去办,这回保教她跑不了!”
※※※
是夜燕九睡下得早,却因为想着事情,久久不能入睡。功力精进之后,她的耳目之力也比从前高出了很多,耳听得三更天的梆子响过之后,小院不远处的路上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燕九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她的院子在燕府的最偏僻处,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