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元捕头出乎意料的是,燕九并没有什么犹疑,竟直接就同意了。
“我跟你走。”她斩钉截铁,“主意是我出的,这些兄弟们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先回去吧。”
元小林本来也没打算带走东兴会的人,便答应了。东兴会的人见情况不好,还想跟着去,被燕九劝住。
元捕头挥挥手叫手下打开一条路,带着燕九和刁松等人往衙门走去。待他们走远了,余下这些东兴会的兄弟商议一番,觉得还是得把事情告诉大当家的,便也赶快去报信了。
※※※
京兆尹的衙门里,蒋刚坐在堂上十分头疼,不是为了将要到来的这件案子,而是不过只是因为半夜被吵醒罢了。
他揉揉太阳穴,低声骂到:“刁松这小子,净给我找麻烦,大半夜的来拍门……等弄完了这事,一定得让他出出血……”
因为刁松时常给他上贡,所以他对刁松还算另眼相待,而对于燕九,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心下里只是暗暗决定,敢在大半夜里给他找事,他便要让那丫头竖着进来,趴着出去。
打定了主意,当他看到当事人走进堂前的时候,便立刻一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见到上官还不下跪?!”
刁松立刻双腿一弯,“扑通”跪了下去,而燕九则微微冷笑,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蒋刚顿时火了:“这女子你竟敢不跪?目无王法,来人给我先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对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子?连衙役都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大人还真下得去手啊,但上命难违,便只好提了棍子来拿燕九。
燕九仍然云淡风轻地站着,好像根本就没听到这句话,一旁的阿澈先急了,立时窜到燕九身前,把她护在身后:
“我们姑娘可是九公子的妹妹,你们谁敢动?!”
这话一出,堂中众人都是一愣,衙役们自然知道九公子的名头,不由犹豫起来。蒋刚也是知道的,不仅知道他近来做的事,还知道那天在宜春院,他说怎么分析现场,把那丫鬟救走的,而且还说出了凶手的特征,若不是元小林机灵,险些出了事。
想到此处,顿时怒从心起,他才不管那九公子有没有东兴会罩着,即便是罩着,他也要办了这丫头,最好是能把九公子一块牵连进来。
啪!惊堂木一拍,蒋刚厉声开口:
“听你的意思,火烧铺子的事竟是九公子在背后指使?来啊,给我打,不打她不会从实招来!”
燕九眉毛一挑,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好啊,你敢祸水东引,我就敢让你知道知道九公子的厉害。
当即在袖中翻手为掌,暗自于掌心蓄起八成内力,但见那袖口都被这强烈的内力所迫,鼓动着飘飘而起。
那些常年习武的衙役们也感觉到了这奇怪的内力,却并没有想到会是燕九发出的,仍旧按着命令,走过来要拿她。
蒋刚在上面安然端坐,还不知道燕九这一掌若是打出,顷刻就能要了他的命。衙役们眼看就要走到身前,她的掌也正要发出,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的是声如洪钟的一句话:
“住手,我来保燕姑娘!”
众人一愣,齐刷刷地朝外看去,但见十多个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人身材魁梧,满面虬髯,一双眼睛暗含精光,正是东兴会的大当家陈应龙。
燕九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手上的内力也收了回来,直觉告诉她,今天的好戏,这才刚刚开场。
刁松看到陈应龙顿时一愣。论起来,他平日给东兴会上贡的银子也不少,但奈何燕九有九公子的关系,他自知东兴会不会偏护他,这才找上了官府,谁知陈应龙为了救这个小丫头,竟然会亲自前来,今天这事,恐怕要不妙啊。
元小林不禁暗自皱眉,打从知道这件事开始,他就隐隐觉得今天弄不好就会闹大,而蒋刚又是个看不清形势的蠢货,这下好了吧,惹的东兴会的人跟来了。
虽说东兴会不过是个黑帮,但在京城势力之大,哪个官员不礼让三分?何况听说东兴会还靠着大鸿瑞的卢愚,而卢愚的背后其实是……不过他也能明白蒋刚为什么非要找九公子的麻烦,不就是为了他侄子蒋涛的事么?只是这九公子明显不是好惹的,唉,蒋刚这就是在作死啊。
阿澈等人看到陈应龙,顿时喜上眉梢,还有人脱口赞了一句“陈大当家够义气”。
而坐在最上头的蒋刚却根本不为所动,直接朝陈应龙大喝一声:“保什么保,本官这里,谁也别想保人出去!无关人等赶紧退出去,衙役们,把他们轰走!”
“是!”衙役们答应着,脚步却有些犹豫,他们知道陈应龙是个火爆脾气,因此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
所幸陈应龙好像并没有打算找麻烦,说了一句“我自己会走”,便带着人退出了堂外。
但却没离开,只在外面站着,一双眼睛直盯着里面。
“我就在外面站着,看蒋大人办案,蒋大人这么英明,肯定不会乱判案的。”
这顶高帽子扣下来,蒋刚的脸顿时黑了。这话里满满的威胁的意思,可恨他还不能反驳。
燕九回过头去,朝陈应龙施了一礼,陈应龙笑笑回应:
“九公子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放心,今天一定不会有事。”
燕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