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溪看着眼前书生单薄消瘦的小身板,心里不由的琢磨起来。
这书生要是真的吓得个好歹,她这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身上又得多加一条罔顾人命的名头。
苏夕溪家的那死板老头知晓了肯定又得吹胡子瞪眼睛揪着她的耳朵三步两步将自己丢到柴房不给饭吃。
虽然每次都有母亲兄长小厮婢女明目张胆的违背老爹的命令轮番送食物,衣食住行倒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被禁足的滋味可是太难受了。
连个看得过眼的美人都木有,没人可以调戏的日子,好痛苦,有木有?
奶奶的,算了。
苏夕溪暗暗想自己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再为王府引来一场鸡飞狗跳的风波再委屈自己过着好几天都见不到美人痛苦岁月呢?
回头再一想出了事情兄长又得东奔西跑给自己收拾烂摊子,老爹又得天天来轰炸自己的耳膜,母亲又得夹在中间伤心。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阖家欢乐嘛,才能和谐社会嘛。
苏夕溪深深的叹了叹气,想着放了这小鸡似得的酸书生算了,也算是报了哥哥上次在湘韵阁逮到自己和墨香玩亲亲时欺上瞒下,隐瞒不报给老头子的悠悠赤子之心的回报了吧。
苏夕溪倒也会安慰自己,原本怒不可遏的坏心情,此刻也慢慢的转圜,盯着书生的眼神也越来越柔和。
身侧的燕一一见自家的小主子看着书生的眼神开始慢慢的柔和起来,脸上怒气也渐渐消弭了,猜测她十有八九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想上去劝两句。
好早点收拾好这烂摊子,再早点回府,最后再早点去赴那明月倚高阁,良辰话美景的美人约。
燕一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围观人群里响起了一声急急匆匆带着孩子气的少年音:“哥哥,快。。快回家,嫂嫂又在家中翻衣倒柜找赌资,此时已然和阿娘打起来了,阿爹催我叫你快些回家去。”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从围观的一位赤着胳膊,袒露着上半身的壮汉腋下灵巧的钻出来一个梳着总角的小孩,看起来十二三岁,着一身粗布麻衣,水灵灵的大眼睛清晰无比写着焦急二字。
小孩子见眼前乌烟瘴气的场景和面前冷如冰霜瞪着自己兄长的小公子,又从旁人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交谈中明白了些什么,只能踟蹰不敢不前,眉目紧蹙,慌乱的盯着对面的书生。
“柳芽,嫂嫂可有伤着阿娘?”
“不知,我方才出门时,嫂嫂正把阿娘往门外推搡,阿爹看着忙去劝架,我也赶着出门来找你,后面就不知晓了。”
书生听见家中突发了急事,想要马上提袍而去,可又见到眼前一身乌七八糟,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苏夕溪,抬起的长腿又不得不伸了回来。
书生只急得在原地直打转,活像那被人抓去热锅上煎熬的蚂蚁,抓头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叫柳芽的少年见这光景,也记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急得上蹿下跳,却又不敢开半句腔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