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凝看着身边睡熟的明眸，长长的睫毛，晶莹的小嘴微微嘟起，白皙的皮肤要不是少了些健康的红润，根本看不出来她是马上就要死了的人儿。
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脸颊，她的皮肤软滑又细致，让人爱不释手又怕不小心碰坏了她。
她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简凝心里想着。
越是这么想，简凝心里就越是难过。
这个小生命还没有开始真正的成长就要凋零，而作为母亲，她难辞其咎。
泪珠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滑落，不小心滴在了明眸的眼睛上。
简凝赶紧控制了下情绪，拿起帕子想要擦掉落在明眸眼睛上的泪水。
手刚刚挪过去，突然那紧闭的眸子睁开，和凤天烨一模一样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黑色的宝石一样呈现在简凝的面前。
“明……眸？”简凝的手僵在了空中。
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困惑，盯着简凝片刻，再次又闭了起来。
不过一会，明眸再次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像是之前一样。
可是简凝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很肯定，刚刚明眸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困惑，看到了好奇，甚至还看到了一瞬而过的冷意。
那种冰冷又带着思索的眼神，绝不可能会出现在几个月大的幼童身上。
难道……
简凝的手在颤抖，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磐儿，速速将曹大人请过来！”简凝做了个深呼吸，对着门外唤道。
原本已经休息了的曹有文被再次叫起，他一进门看到简凝神色凝重的坐在床边，只以为是凤明眸出了什么事情。
“王妃，小主子的情况老夫刚刚说过了，您……”
“曹大人，你现在再看看她！”
简凝打断了曹有文想要安慰的话，站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曹有文暗暗叹息一声，知道任何人也无法接受自己女儿早夭的噩耗，可是因为简凝的身份，他也不好多说其他，只得遵命走到了床边替凤明眸再次诊脉。
手指刚刚探了上去，曹有文的脸上便满是惊讶。
他赶紧沉下心境，细细感受着手指间传来的脉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曹有文脸上的惊讶在不断的扩大。
一刻钟后，他严肃的将手从明眸的小手腕上收回，对着简凝深深鞠躬行礼，说道：“老夫先前诊断错误，还请王妃责罚！”
“曹大人，说现在的结果！”现在可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
曹有文不敢耽搁，赶紧回答道：“小主子脉象沉稳有力，身体康健的很，等下小主子醒了王妃可看看小主子的反应！根据脉象来看，应该是大好了的！”
果然是这样么，曹有文没来的时候简凝已经自己探过一次脉，可是她还是想要听到别人说出这个结果。
如果她没有猜错，当初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恐怕也同样发生在了明眸的身上。
这算什么？造化弄人，还是天意？
简凝的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看着床上熟睡的凤明眸，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这种又喜又忧的情绪。
“曹大人，你晚上才说小主子大限将至，现在又大好了……到底哪句才作数啊？”磐儿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曹有文也很郁闷，他行医几十年，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