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船还在继续下行,水流越来越急,再想靠近洞壁已非易事,我都打算放弃了,心想干脆让这皮船顺水漂流下去,说不定真的能够像龙桥暗湖一样,把我们带到谷底。
但心中有个声音不断提醒,有关生死存亡的选择,万不可怀有侥幸心理。
干脆停止划水,用电筒朝前方照去,只见前方约十几米左右的位子,水道中央立着一根粗大的石钟乳,像一道堤坝,将河水分成两道,我高声吩咐扎格,待皮船靠近石柱时一起弃船,跳上石柱。
刚喊完话,橡皮船便以极快的速度朝石柱冲近,我俩奋力一跃,双手张开,抱紧石柱。那石柱很滑,身体马上下坠,好在石柱下有一大块台地,落下之时,水面才漫过膝盖。
惊魂稍定,用电筒朝四周射去,最近的岸边亦有两根石钟乳柱子,一高一矮,矮的那根并没有连接到洞顶,只有一米多高,倒像一根天然的船缆柱。幸好身上背得有绳索,便吩咐扎格拿电筒射住石柱,腾出手来,将绳索取下,在一端打个活结的套圈,用后背使劲抵住石钟乳柱子,双腿叉开支撑稳当,将套圈那头朝岸边的石柱上扔去,试了好几次,始终差那么一点儿,却没有套上。
又试了几次,仍然不得要领。扎格示意我来拿电筒,他来试试,结果只甩了三下就套住了。我朝他伸出大拇指,点点头,到底是猎户出声,身手确实不凡。
绳圈套在了石柱腰部,使劲拉拉,很牢固。我让扎格将绳子拉紧,试探着朝岸边移动,靠近石柱台地部分水并不深,但水流十分湍急,稍不留神就可能会被冲走。
我咬紧牙关,一步步踏实了再移动,终于到了岸边,攀上洞壁台地。接着,扎格将绳子绑在大石柱上,也朝岸边移动,因为身材瘦劲,却比我灵活一些,很快就到了岸边。
岸边的台地时宽时窄,向来的方向延伸,我们便沿着来路返回,有娃娃鱼在脚边蹿来蹿去。走不多远,台地消失,口中的呼吸器也吸不出氧气了,好在此时洞内的空气质量比先前好了些,水流也平缓了好多。
干脆卸下氧气瓶,下到水里,使劲游回去。
也不知游了多久,终于回到起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顾不得跟纳莫打招呼,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就这么躺在地下,贪婪地呼吸,仿佛世间的空气即将耗光,仰望着黑咕隆咚的洞穴,为拥有空气感到幸运,为自己又一次脱险感恩。
躺了一会儿,从乐扣中拿出几块巧克力,分给大家吃了,补充点能量,再原路返回到三岔路口,继续寻找通往谷底的路径。
这一次我选择了中间的洞口,纳莫自告奋勇打头阵,我居中,扎格殿后。
这条路径较窄,但沿途比较干爽,走起来并不费力,钟乳石也不多,遇到狭窄的地方,看到有明显被人开凿的痕迹,我立即又兴奋起来,感觉找对了路径。
走了一阵,感觉肚子饿了,从进洞到现在,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于是歇下来,从背包里拿出干粮饮料吃午饭。
吃完糕点,继续前行,又往里面走了大约几百米,来到一个大厅,路却忽然断了,四周都是岩壁,看不到一个岔洞,又往顶上和四壁观察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大的石缝或裂隙,看来是死路一条了。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条路径明明有被人修凿过的痕迹,照理不会是一条死路,怎么会突然就断了,难道这洞也只是过去“棒老二”的窝子?
正纳闷时,头盔上的电石灯光越来越微弱,电力快消耗光了,赶紧撤退,用手电照射沿路返回。
出到绝壁洞口,两三个小时又过去了,得回去充电才可继续探洞,看来今天的任务是要结束了。
明天的任务比较简单,直接从洞内岔路口的最上层洞口进入,看是否有向下的路线,我几乎认定了这儿一定是那三个神秘人消失的地方,如果再没有收获,则考虑直接从绝壁上攀岩下谷。
回去的路上,仍然是纳莫打头,我居中,扎格殿后。
常言道:“上坡容易下坡难”,从陡峭的山梁上往下走绝非易事,加之山路湿滑,荆棘遍布,我和扎格身上又进了水,山风吹来,刺骨的冷。
走了一段,纳莫突然悄悄地告诉我,好像背后有人跟踪。我假装回头拉扯荆棘挂住的衣服,回头一看,只见山梁上似有两个人影,一晃就不见了。我便吩咐扎格和纳莫再不要回头,假装没有看见,等到了垭口开阔处再伺机而动,最好能够擒住一个,逼问罕宝和龙格的下落。
终于到达垭口,我们三人假装歇息休整,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来,悄悄观察身后的动静。然而坐等了好一阵,再没有发现那两人的影子,天色向晚,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若他们搬来增援,将对我们不利。于是宣布继续上路,回宾馆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