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州边界。
苍绿的林海在夜幕之下,更显得沉静幽谧,凄冷森森。
那远处,不时传来一声狼嚎,混合着各种虫鸣鸟叫,悠远地传开了去。
山下的小道里,几匹马儿慢悠悠地走着,马背上的几人或趴在马背,或哼着小曲儿,或说着胡话,明显是喝了不少的酒。
其中领头那人,颇有几分威仪,听着那远处的狼嚎,挥手道:“等改明儿,老子把狼窝逮了,给咱们各个兄弟都做一张狼皮椅!”
其他几人一听,连声恭维道:“老大就是霸气!”
郑天虎心情甚好地骑在马背上,想着醉红楼里那妙语和霜雪两个丫头,一个温声软语善解人意,一个孤高清冷甚是惹人,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到现在都还被撩得痒痒的。
正心猿意马之间,忽见前面鸟儿成片地飞了起来,好像受了惊一般。
其他几个人没注意,郑天虎却虎躯一抖,瞬间清醒。
他是从刀口上滚日子过来的,自然明白刚才那些鸟儿飞起来意味着什么。
前面有埋伏,而且人数还不少。
他伸脚将旁边那个还在哼曲儿的兄弟踢下了马,垮着脸骂道:“娘的,闭上你的臭嘴!”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郑天虎将刀拿到了身边,慢慢出鞘。
银色的刀光一闪,有黑影飞掠过来,迅猛如闪电。
他抽刀一挡,“哐当”一声,马儿抬起前蹄喷着鼻子嘶叫,那黑影退后两步,一闪身,就隐没进旁边的森林。
“娘的,还是高手!”
他啐了一口,目光警惕地望着四周。
袭击他的人功夫不弱,虽然他单打独斗没问题,可要是同时和好几个干上,那简直是找死。
偏偏跟他下山这几个,喝花酒耍嘴皮子在行,真打起来,那简直全都是些废物。
“出什么事了?”
“刚才……好像有人跟老大打了起来?”
那个被郑天虎踢下马的人趴在地上,到现在都还晕晕乎乎地哼哼唧唧。
郑天虎将刀拿在胸前护住罩门,目光警惕地横扫一圈。
却不想头上的树枝微颤,有银光一闪,竟竖直从他头顶上向他攻来!
他感觉到杀气的时候连忙抬刀去挡,却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人从马背上一歪,虽躲过了那一刀,整个人却跌落在了地上。
他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就见周围的树木全都颤动起来,几十号黑人从四周陡然飞出,像成群结队动作迅猛的蝙蝠!
那几个醉酒的这会儿也醒了,慌慌张张地想要去拿武器,却还来不及抽刀出鞘,就见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睁着眼歪着头,“砰”地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不过眨眼,郑天虎便成了孤身一人,被那几十号黑衣人团团围在中间。
他微微眯眼,心道他堂堂虎头寨的老大,在这浔州边界称王称霸那么多年,难道今日,竟要命丧自家门口?
娘的,他拼了!
一套刀法耍得虎虎生威,郑天虎手腕猛地一抖,脚下轻点,掠了出去,势要杀出一条血路。
可这些人,训练有素,武功不低,出手时候,更是刀刀利悍,专挑他弱处下手!
他的身上很快多了许多细密的伤口,一个不慎,又被人砍中小腿,整个人当场站立不稳,狼狈地扑到在地。
身边刀光剑影不减分毫,他打着滚闪开,却还是又中了几刀。
眼瞧着一道银光一闪,有凌冽杀气逼人而来,他瞪大着眼睛,心想着这回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却不想,老天爷却偏偏在这时候留了他一命。
“咻——”
一道破空声划过夜空,一柄长刀倒着飞驰过来,将那险些要了他命的黑衣人一下子撞开。
郑天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抓住了脖子后面的衣领,一个往上一抛,直接挂在了一棵树的树顶上。
他连忙扒开枝叶往下瞧,便见一人影轻飘飘地落在那些长刀缠着破布,正一层一层地绕开。
杀气!
滔天的杀气!
那人将解开的破布往旁边一扔,里面裹着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把破刀!
可郑天虎却能感觉到,那把破刀一定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性命,才能铸就这般的杀气凛冽。
秋风横扫落叶,看不见的光和影交织,在夜幕的遮掩之下,血染红明月,明月照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双眼。
郑天虎知救他那人不简单,却不想他一人对上几十号人,竟是丝毫不落下乘!
不仅不落下乘,在半柱香之后,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他捡起那块破布,一人坐在一片血色之中,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破刀重新裹上。
他竟然……竟然一人完胜那几十号人!
郑天虎看得正是吃惊,却突觉后背一凉,有戾气袭来,不想除开底下那些被灭掉的黑衣人外,竟还有漏之鱼!
他本就受着伤,偏头一躲闪,就直接从树上掉落下来!
而此时救他那人已经收了刀,见他遇袭,一个快步直奔过来,竟以空手替他接了那凌空劈下的一刀!
那最后一个黑衣人发了狠,一个用力,刀锋穿过他的手掌,入了他的胸膛。
鲜血顺着刀口流了出来,却见那人面色冷峻,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接一个用力,将拿刀震成几段,那飞起的刀片,将最后一个人了结。
所有的黑衣人全部都死了,那人也倒了下来,伤口鲜血直流。
郑天虎拖着伤残的腿爬到那人旁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