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一夜大雨冲刷过的夜空,显得静谧而纯净。
那漫天的星河璀璨,闪烁如萤火,星星点点,将漆黑的夜幕点缀得那般美妙又绮丽。
屋顶上,宗政潋单手枕着头,斜斜躺在瓦楞上,一条腿笔直,另一条腿微微曲起,一双凤眼微眯,有些出神地看着满是星辰的天际。
盛安颜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扶着楼梯,慢慢地爬上屋顶,到了宗政潋的身边。
“给。”她将一大坛酒递给了他,咧开嘴,一阵摇头晃脑,“这般良辰美景,又怎能少了对酒当歌?”
宗政潋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接过了酒坛,打开盖,一仰头,喝了一大口。
当一个男人大口喝酒的时候,其实真的非常的有魅力,尤其当他还长了那么一张让女人都为之嫉妒的脸的时候。
那清凉醇香的美酒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而后继续顺着性感的喉结往衣服里面滑入,那撩人模样,简直让人把持不住。
盛安颜依稀好像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一根心弦更是被拨动得颤抖不已。
宗政潋嗤笑了一声,将酒坛放在一边,偏过头去,继续望着头顶那无边无际的夜幕。
盛安颜连忙回神,摆出一副知心姐姐的面孔,语重心长地道:“一个人呢,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不要憋在心里。你说那心房就那么小一点,要是什么都憋在里面,岂不是腾不出位置来装其他东西了?所以古人才常说,人活着啊,要心胸开阔……”
“你想说什么?”宗政潋毫不留情面地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心灵鸡汤,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盛安颜以手掩唇,干咳了两声:“我想说,如果王爷和小红叶闹矛盾了,可以给我说说。说不定经过我这个情感大师的点播,你就能和他和好如初了呢?”
宗政潋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扫看一圈,勾起一边唇角:“你?情感大师?”
盛安颜伸手摸鼻。
被人怀疑了呢。
她连忙道:“王爷你可别小瞧我,我当年也是看了不少情感类节目、积攒了不少理论知识的。虽说不上手到擒来,但找到原因咱再慢慢对症下药,应该还是不难的。”
宗政潋反手扣着酒坛边缘,又喝了一口酒,显然没打算搭理盛安颜。
盛安颜见宗政潋没反应,干脆自己个儿盘腿坐在一旁,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有想过,你和红叶闹矛盾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我。毕竟我占着你王妃的位置,让你和他的关系永远只能在暗处存在。换个角度想,如果我心爱的男人娶了另外的女人做妻子,我想我也会很不舒服的。”
所以即便知道红叶有些看她不顺眼,她也只当是他吃醋的表现,从不去计较什么,毕竟人家才是真爱啊。
唉!这宗政潋去哪里找的她这么通情达理的王妃啊?
宗政潋听着她神叨叨地说了一大段,一双凤眼微敛,褐眸静若深潭,好半天才起了一丝波澜。
“你说得对,我和红叶是闹矛盾了,也的确是因为你。不过你猜错了一点……”他抬起眼来,忽地扫向了她。那目光如疾风劲电,直直坠入她的心间。
他语态悠悠,一字一句:“不是因为你占了王妃的位置,而是因为,你占了我心里的位置。”
占了他,心里的位置。
他,心里的位置。
盛安颜只感觉夜晚的风忽地大了起来,把她的头发、她的衣裙、她的心,都吹得有些凌乱不堪。
她想从宗政潋的脸上看出他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一丝戏耍她的痕迹,可是,他是那般认真地看着她,那双眸子如烈火,热度逼人。
她低眉垂眼,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他撩动得泛起了波澜,忽地想到那句让她留下来的话,也是说得这般让她慌乱不已。
她原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还费尽心思地想要开导他,可是如今……
不对不对,什么都不对!
宗政潋怎么可能喜欢她呢?不可能啊,性别不同,如何相爱?
她也一直告诫自己,宗政潋和红叶是不可拆分的一对,因此十分严格地限定了自己的情感,不敢有一丝一毫超出范围的妄想。
可是如今,他宗政潋居然说这么一句话?
等等等等……
这会不会是一时气话?
还是说,这家伙还怀了什么其他目的?
不怪盛安颜会这么想,实在是这只老狐狸太会算计人,她吃过的亏太多太多。
想了下,她斟词酌句,说道:“王爷你放心好了,我真不会跟那郑幽跑的。我现在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了,我一定躲着他,远离他,避开他,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在靖王府管家带孩子,保证不再给你惹事儿。您看,我都这么诚恳了,您是不是能,别再这么吓我了?”
明明平日里挺聪明的小丫头,在这时候却这么迟钝,该说她太笨呢,还是说她太会装傻?
深情款款换来这么一句,宗政潋只觉有些自嘲,也有些好笑。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何要偷偷跑出王府去。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的话,我会考虑放过你。”
“这个嘛……”盛安颜低头对手指,迟疑了一下。
原本只是想瞒着宗政潋赚点钱的,可是却不想引出那么多事情来。
她叹了口气,老实交代:“我只是不忍看着像娉婷、狗子他们那样无父无母的孤儿流落街头,无人照管,所以想着把他们都送到你那黑风营的预备营去,至少让他们有个遮风避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