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怒不敢。”桂嬷嬷虽然心里很是复杂,虽然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了,可老夫人这个人的心思太过深沉,她的很多事情和想法都不会随意透露给任何人,从这一点上看,福寿院里几乎没有任何值得她相信的人。
桂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至真至切的说道:“老奴虽然和姜嬷嬷是多年好友,那也只是平日里的性格相投而已,可是老夫人您在老奴的心里既是主子又像亲人一般,您这些年对老奴多有照拂,老奴是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伺候着的,这份量孰轻孰重老奴心里很清楚,您在老奴的心里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老夫人尽管放心,今日您说的这番话,老奴都省的,老奴可对天发誓,至此一生绝对不会背叛您!”
“嗯,起身吧。”看到桂嬷嬷满脸的真诚,夏老夫人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门口回了一声:“传大小姐进来吧。”
她的话刚刚落下,思烟就推开了屋门,随即一抹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殷殷走来,身后还跟着巧兰、无双、袭春三人。
看到今日夏清歌前来的阵仗,夏老夫人面色上未曾闪过任何的神色,脸上依旧表现出的是那种慈爱温柔的模样。
“歌儿来了,唉,你可真是担心死祖母了,前几天小王爷派府里的景天侍卫来府上传话,说你为了救小王爷,竟不顾自己的安危替小王爷生生挡下了那箭,身受重伤,你可不知道,这几日祖母是有多么害怕你出事。”
夏清歌轻轻抬眼,看向夏老夫人,脸上也满是触动的笑意:“让祖母担心是清歌的不是。”
“好孩子,来祖母身边坐下,让祖母好好瞧瞧你,看着几天不见,清瘦了许多。”
夏老夫人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夏清歌听话的走至她的身边,老夫人顺势身手拉过夏清歌坐在了自己的软塌上。
“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这几日小王爷找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帮清歌医治的差不多了,清歌眼见自己能下床走路,哪里好在继续待在平南王府,况且清歌也十分想念祖母了,所以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着你现在没事了,祖母也就放心了。”说道这里,夏老夫人声音有些哽咽。
“祖母莫要为清歌担心,如今我不是好好坐在您身边吗。”
老夫人叹息一声:“哪有做祖母的不担心自己孙儿、孙女的?你父亲不再京城,母亲又早早的去了,这府中也只有你最让祖母放心不下了。”
“老夫人莫要在悲伤了,如今大小姐安然无事的坐在您的身边陪着您聊天解闷,您应该高兴才是啊。”桂嬷嬷为夏清歌斟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手上,夏老夫人随着她的话轻笑出声:“桂嬷嬷说的不错,你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强,咱们不竟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她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她丝毫未曾提及姜嬷嬷的事情,瞬子里闪过一道暗光,随即继续开口道:“这次回来,我听说你将西郊庄子上的柳副管事极其他的家眷也一并带回了京城?”
夏清歌点了点头:“清歌去庄子上的第一日,李管事和柳管事的纷纷前去见过我,当时无意间提起了今年粮食的收成,其实清歌并不是太懂这些,只是自从祖母让清歌掌府之后,清歌就跟着帐房的先生学了几日管账,记得帐房先生曾给清歌提起过,咱们这几年庄子上每年收成的数额,经李管事的汇报后,清歌发现这两份账本的数额似乎有很大的差距,于是就彻查了此事,方才知晓,进十年以来,柳管事的都在用做假账的方法来私吞粮食,如此行为实在是恶劣,所以清歌方才将他带回府中来,听后祖母发落。”
夏老夫人在仔细听了夏清歌的叙述后,脸上维持的笑意和慈爱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带有褶皱的面容此时布满了冰霜阴冷,她虽然知晓夏清歌这次回京是将柳万财一家子一起带来了,却不想,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事情。
夏清歌抬起眼帘轻扫了老夫人的脸色一眼,心里的冷意更加深厚,就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这老太婆气愤,待会儿还有更让她心里发火的事情在等着她呢。
夏老夫人何其聪慧,只是片刻间就已经明白了,柳万财的背后定然是有人给他撑腰,不然就算给他熊心豹胆,他也不敢如此猖狂而为。
古代府上的家奴以及庄子上的农户几乎就像是有钱人家里养的牲畜一般,若是犯下了什么过错,他们的命运均是掌握在自己主子的手里,官府都没有权利去管理这些事情,所以,任何府上遇到这种居心叵测、暗渡陈仓的奴才,多数都给予非常严酷的刑法,其后果怕是比进官府还要残酷百倍,所以,这种在这种铁血的政策和严惩的手段之下,才使得府内的奴才多半不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这种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狗奴才,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将柳万财给我带进来,我倒是要好好问问,究竟是谁给了他如此大的胆子,胆敢打起国公府的粮食了。”
“祖母不必带人传话了,我已经让府里的家丁将柳万财带来了,如今就候在门外。”夏清歌轻轻说完话后,就朝着一旁的无双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片刻后,柳万财就在两名壮丁的搀扶之下走进了屋内,此时他的双腿抖动的厉害,当看到坐在首位那周身满是清冷气势的老夫人后,脸色瞬间由蜡黄变得惨白。
“罪奴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