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武帝震惊的看着夏清歌,到嘴边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
“很意外是不是?我娘亲当年的确是身中冰魄血蛊之毒,可当年慈恩大师在世时,已经帮她引血了,虽然这个方法不见得能保住她的性命,却能将她的寿命延长足足十年,可最后,她却在短短三个月后就难产而死,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若要说我的仇恨,慕容钰的娘亲有错,她错在太过忠心,最后害人害己也遭到了自己的报应,我恨太后,她是我娘亲死亡的真正凶手,可这两个人让我恨得明明白白,我对你的恨最是恨入骨髓,娘亲最信任的兄长却是将她推入地狱的真正凶手,我想,她在临死之前定然很失望吧。”
“你是……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秦武帝面色一片死灰,刚才的暴怒在此时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底气。
“梁姨娘是你的人我说的可有错?”
秦武帝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夏清歌心里最后一丝疑问也不见了,自从夏子清回府之后,虽然明理对梁姨娘宠爱有加,可他却从未在深夜踏入过梁姨娘的院子,梁姨娘自然心有埋怨,也曾尝试着夜晚前去夏子清的院落找他,可最后都被门内的侍卫赶了出去。
夏清歌看在眼里,也渐渐察觉了一些眉目,夏子清对待冯姨娘就仿佛一个路人,没有交际,没有怜惜,更没有一点的愧疚,而他面对梁姨娘时,眼神内总是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隐忍恨意和故意的放纵,他似乎事事都迁就着她,看似恩宠却更像是因为一些其它的原因,夏子清不得不做戏而已
所以带着好奇心,夏清歌就派人盘查了一番,梁姨娘和夏子恒一同效力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从那时起,她似乎明白了夏子清当年的难处,虽然他很爱杨紫鸢,可当时皇宫内那些贵人们都紧紧的盯着夏府的一举一动,而且,杨紫鸢和瑾王殿下的关系更是让众人侧目,所以,杨紫鸢逝世之后,他为了麻痹敌人才故意宠爱梁姨娘,为的就是让宫里的这些人安心罢了。
而她也从姜嬷嬷那里无意听过,在杨氏临死之前,梁姨娘曾有一段时间前去示好,杨氏似乎从始至终都不在意梁姨娘的存在,所以杨氏的漠视也是造成梁姨娘对她蚀骨恨意的由来。
一盆桂竹香,名为大理有名的花种,当时京城贵人们都十分喜爱这种植物,它摆放在屋内有凝神静心的作用,所以,当年梁姨娘送给杨氏时,她也未曾太过在意,那时候在京城贵族里,屋内摆放一盆桂竹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就是因为她的忽视,才导致梁姨娘有机可乘。
夏清歌对贵竹香很是熟悉,因为梁姨娘也曾用过同样的方法对付自己,桂竹香单独摆设在屋内并没有什么危害,可偏偏杨氏屋内总是喜欢点熏香,她用的那种熏香内含有少量的塔香,夏清歌曾经在医书内有幸看到过一段话“桂竹香温润属阴,塔香温热高尘烟,多有环香,两者结合则生甲苯,有催毒致死之效”,这句话也曾救过她的性命,就在梁姨娘当日打算毁坏她清白时,她在朱云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调换了熏炉内的香料,才致使自己逃过一劫。
而杨氏却没有那么幸运,怀有身孕本就身体匮乏,哪里还想到别人竟然会用这般恶毒的方法来谋害自己。
“我从来没有要害她之心。”秦武帝面色憔悴,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都像是消失殆尽一般。
“可无心之举却总是造成有心之事,你若不将梁心婷安排在夏子清的身边,她又怎么可能陷害我娘亲?”
“敏敏之中自有天意!”秦武帝幽幽开口道:“在你娘决定嫁进夏府之前,梁心婷这步棋局早已经安排好了,朕也未曾想到你娘对瑾王用情至深,却怎么会在夏子清跪请太后下旨赐婚后甘愿嫁进夏府,这的确是朕未曾预料到的局面。”
夏清歌紧了紧秀眉,这件事情竟然连皇上都不知内幕,当年杨氏究竟为何会突然决定嫁给夏子清的?看来这世间只有她那位深居简出的父亲一人知晓事情的真相了。
“当年朕看着紫鸢好不容易找到了归宿,本想放弃梁心婷这步棋的,可夏子清和瑾王生前关系非浅,当年该杀的乱臣贼子朕都一一铲除了,可就剩下了夏子清,如果不是看在紫鸢的面子上,如今的修国公府怕早已经消声灭迹、不复存在了。”
夏清歌眼皮猛地一跳,似乎抓住了什么有力的信息,却在脑海里盘旋片刻之后又化为泡影。
“罢了,虽然你冷漠的看着我娘亲被人陷害致死,可我却明白,在这世上,你是她唯一的亲人,若我娘亲活着,她定然是不愿意看到我亲手杀了你,更何况你今日说的不错,如果你死了,修国公府也在劫难逃,所以你的性命姑且留着。”
秦武帝的眼神浑浊疲惫,他缓缓睁开眼睛静默的看着夏清歌,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庞,他欠她太多,两次摧毁了她的幸福,做为长兄的他一直明白自己不配做她的哥哥。
“呵呵,即便你留下朕这条性命,朕也活不了多久了,朕迟早是是要去面对紫鸢的。”他说这句话时带着一股沉重的压抑,仿佛被一双手紧紧掐住了喉咙,干涩沙哑。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伸手从怀内掏出一个白瓷瓶子走进秦武帝,伸手拔开白瓷瓶上的活塞,一把抬起秦武帝的下巴,将手中拿着的一个药丸送入他的口中。
在她出手之际,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夹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