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中的女人也许大多都是这样,觉得这段感情必定惊天地泣鬼神,必定能长长久久走到最后,因为他们是那么喜欢彼此。
可是,同时也忽略了很多问题。
夏苡薇对着门板发呆,直到声控灯暗了下去,再度回归黑暗,她才回过神,涩涩的扯了扯唇。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这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从安全出口的楼梯间传出。
因为她这件新闻爆发之后,小区就加强了安保措施,应该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出入。
夏苡薇犹豫了一下,转身,放轻了脚步声。
楼梯间的门开启了一条缝隙,里边有光折射出来,一个孤单的背影落入她的眼睛。
男人坐在第一层楼梯,仿佛雕塑一动不动。这是夏苡薇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颓废的模样,在她记忆中,他总是意气风发得令所有人羡慕。
声控灯再次暗了,她和他几乎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距离,她却没有了想要靠近的勇气。
这一次她受伤太重,第三者的帽子压在她的肩膀上几乎承受不住。
不是不怨他,但她更怨自己。
她了解他是一个责任心多强的男人,当初她和他只算是陌生人,他就不顾自己尊贵身份屡屡出手帮她。非洲那些没有家、没有亲人的孩子,他不是也出手帮助?
更何况对方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傅欣宜。
她爱上他,不正是因为他的善良?
又不是从今天才知道,他本就是个博爱的男人。
夏苡薇敛下眸子,心中的叹息吞了回去,默默的转身,想在他没有发现之前离开。
只可惜,上天像是和她开玩笑。
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出动静,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呼吸不稳的喘息。
从身后猛的抱住她,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胸口剧烈起伏,一声一声飘入她的耳畔。
铁一般的双臂箍的紧紧地,夏苡薇被勒得肋骨都微微泛着疼。
就这样沉默许久,她最先投降,有气无力的到:“莫濯南,放手。”
他摇头,手臂更紧,就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骨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都不记得她身上的这种馨香,自己有多久没有闻到了。
“莫濯南,放开我。”
她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晃了晃,似乎承受不住她这般冷漠拒绝的语气。
“对不起,我有一千一万个对不起要跟你说。”他开了口,声音非常嘶哑:“苡薇,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要求我……放手。”
他说着这两个字,非常用力。
她面无表情的伫立,低垂的眼睛落在自己腰间,他缠着绷带的手掌。
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血丝从白白的纱布渗了出来。
当然,她也闻到了他身上……
她眼中有着无奈:“你喝酒了?”
他说过,一切让他上瘾的东西他都不会碰。
他一向是自制力极强的男人。
只是今晚,他失态了。
“苡薇,和我欣宜说清楚了。不管她能不能接受,我都告诉她,你才是我这一生最想要的女人。”
他的话她似没有听到,只是轻叹,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掰开。
起先,他还有一丝抗拒,但毕竟是醉了的人,很快她就从他的掌控里脱身。
“桑城在楼下吗?”
夏苡薇看着他,比之前更憔悴的脸,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莫濯南与她四目相视,徐徐划开自嘲的笑意,她的冷淡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心痛得感觉比预期的要强烈许多。
该是对他灰心了吧。
他摇头,嗓子干涩,说不出话。
“和我进去吧,你打电话给桑城,让他来接你。”说完这些,夏苡薇转身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客厅里,他坐在沙发上,酒醒了大半,只是望着天花板的水晶灯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才从卧室里走出来,手中提着家用的医药箱。
坐在他旁边,夏苡薇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我帮你上些药吧。”
有伤口还喝酒,他不想好了么?
只是这些话,她不想说。
莫濯南知道他的伤口很难看,不想她看到难受,于是摇头:“没事的,我回家再……”
夏苡薇没让他将剩下的话说完,就拿起他的手,开始解绷带。
她面容紧绷,莫濯南叹了叹,还是由她。
果然,见到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她狠狠道抽口冷气。
莫濯南心疼万分,却不敢冒昧的将她抱在怀里,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攥了又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