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含着两汪泪,满是委屈的看着张麼麽。张麼麽一面在心里感慨世事无常,一面又忍不住叹息楚楚那不合时宜的单纯。
“公主,女皇之所以让你叫她母皇,也是因为公主已经是大人了,对内对外也该有长公主的气势才好。
若公主还像小孩子一般对着女皇撒娇,岂不辜负了女皇的一片良苦用心?”张麼麽耐心的说服着楚楚。
她也希望楚楚能一夜间就成长起来,看透这宫里的风向和朝堂上的人心,可奈何楚楚始终不开窍。
虽然大王子自幼沉稳,奈何被女皇支在别国,远水解不了近渴,她也只能竭尽自己的能力让楚楚早一点明白这里头的关节,也不枉费大皇夫当年对她家人的种种照拂。
“麼麽,你说的都是真的?娘亲,啊不对,母皇当真都是为了我好,才不许我叫她娘亲的?
可我明明觉得自从我回到宫里,娘亲就变了,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疼爱我了。”楚楚眼睛里满是忧伤的看着张麼麽问道。
张麼麽心疼的将楚楚有点乱的额发抚了抚说:“天底下哪有亲娘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只不过公主的娘亲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她还要担负苍生社稷,更是难上加难,公主身为女皇的女儿,更要替她分忧才是。”
楚楚闻言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说:“麼麽说的对,楚楚这就去梳洗梳洗,然后去拜见母皇。”
张麼麽见楚楚神情认证,不由的红了眼眶,说道:“好,好,老奴这就伺候公主梳洗。”
张麼麽指挥着几个手脚麻利的侍婢,没一会儿便将楚楚打扮妥当。
然后楚楚由侍婢陪着去了昭月宫。
因着女皇这些年一直将心思花在二皇子和小公主的身上,宫里的侍从多少也都明白那里头的意思。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捧高踩低之人,在宫里尤其如此。只不过聪明的人,知道凡事留一线,至于那些浅薄势力的,一切想法便毫不遮掩的从眼角眉梢泄露了出来。
楚楚到了昭月宫的门前已有一刻钟了,那进去通传小太监却一直没有出来。
楚楚死死抠着手心,深怕自己忍受不住就扭头离开,或者径直冲进去。
此时楚楚才终于想起张麼麽平日里苦口婆心的叮嘱,鼻子一酸,一滴泪便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哟,大公主这是怎么了?女皇心系社稷、****操劳,到这会儿都还没有来得及用晚膳,深怕大公主等急了,一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赶紧让奴才请公主进去。
结果公主不过等了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掉泪,知道的便罢了,那些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们许公子把公主怎么着了呢!”一个面白无须的公公看着楚楚阴阳怪气的说道。
陪着楚楚而来的大丫头碧桑闻言刚要回击,楚楚却一把拉住碧桑,看也不看那公公一样,红着眼眶却神情倨傲的走了进去。
那公公对楚楚刻意的忽视倒也不以为意,只悄悄嘀咕了两声,转身离去。
楚楚一路便到了昭月宫的正殿,可不知道为什么正殿门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有人守卫,楚楚站在殿前,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晴儿,今天可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楚楚听得出来这声音是小公主和二皇子生父,许公子的声音。
楚楚一直记得她的爹爹曾经便是这般称呼的娘亲的,每次爹爹这样叫娘亲的时候,娘亲脸上都会露出很温柔很温柔的笑意。
想到这里,楚楚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涩。她的爹爹去了,娘亲也变了,若这是她长大必须面对的代价,那她请愿一直不长大。
“我只是有些累而已!”娘亲低沉温婉的声音传了出来,楚楚不由的又是一怔。
曾几何时,娘亲那微微有点慵懒又带着些娇嗔的声音是只属于自己的爹爹的,可现在,那个人换成了许公子。
“那为夫做点让你开心的事情可好!”许公子带着一丝暧昧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楚楚身后也响起了一个尖利的女声。
“大公主,您怎么在这里?”
楚楚暗叫一声不妙,可神情却丝毫没有改变的开口道:“自是母皇传召我而来,倒是你,大胆奴才,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那丫鬟一听楚楚这么说,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手里的汤盅也应声落地,碎成数片。
“这是在做什么?”身后传来女皇司寇婉晴不悦的声音。
楚楚转身看着面带愠色的娘亲,刚要开口,一旁的许公子便开口道:“定是这该死的丫头冲撞了公主,还不赶紧给公主赔罪。”
许公子一个眼刀过去,那丫头立刻砰砰的开始磕头,而楚楚却死死攥着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寇婉晴看着额头已然磕出血迹的丫头,又看着一旁满面愤恨的楚楚和微微蹙着眉毛的许公子,不由的心里一阵烦乱。
“堂堂长公主,心胸如此狭隘,一点小事便闹得鸡飞狗跳,成何体统?”司寇婉晴蹙眉看着楚楚呵斥道。
楚楚心知那许公子是故意为之,可是自己的娘亲不仅不维护自己,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当中数落自己,心里便越发的难过。
“娘,母皇,在您心里,楚楚便是这般不堪吗?”楚楚含泪说道。
司寇婉晴看着泪流满面,却依旧不肯说半句软话的楚楚,又想到还有事情要楚楚要办,于是清了清嗓子,看着许公子低声道:“你也是的,服侍的人这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