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夕一整夜气都不顺,一边不断的自我宽慰,说不过是个不在意的人,身边爱有谁有谁,与她何干?
可还一边不断想起花彦钦当时看着西陵羽时眼里那水波荡漾的柔情,那目光宛若一柄钢针,深深刺入颜月夕混沌不堪的内心,让她自那之后连呼吸都带出来三分痛意。
绣心对于颜月夕写满脸的醋意很是担忧,一遍遍的偷偷觑着颜月夕,却又偏生一句话也不敢说。
眼瞅着颜月夕用小勺儿将碗里的粥戳了个稀烂,绣心心里满是内疚。她开始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有意无意的瞒了颜月夕那么多事情。
可是又想起花彦钦看着西陵羽时的眼神,绣心又忍不住觉得自己这么做势必是对的,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她一腔衷心皆是为了颜月夕,哪怕此后颜月夕怨她恨她,只要能让颜月夕免受噬心之苦,绣心觉得这样做也都是值得的。
主仆两个全都目光呆滞的想着心事,凤起扬着一双美目,看看绣心,又看看颜月夕,直到颜月夕将粥碗戳翻,才堪堪一把扶住,然后直直看入颜月夕眼中说:
“姑娘,那公子便是姑娘口中的夫君吧?”
颜月夕魂不守舍了一晚上,凤起的声音骤然响起,颜月夕愣了一愣,才支支吾吾的低下头,既不承认,却也不否认。
凤起看着颜月夕眼中一闪而逝的苦涩和困惑,不由得拉住颜月夕冰凉的手说:“姑娘,恕凤起直言,那公子只怕心里没有你。
既是如此,姑娘却又何苦难为自己?
凤起现下已经脱离皇宫,虽然暂时不能让姑娘衣食无忧,可是只要姑娘一句话,凤起便是吃再多的苦,也终会为姑娘奔出个前程来。
姑娘如此好的人,本该值得更好的人疼爱。
凤起不敢说自己就是那个更好的人,可是凤起愿意为了姑娘去努力。
若是姑娘愿意,请姑娘给凤起一点点时间,凤起会快点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为姑娘撑起一片天空。
而凤起也愿意承诺,从此往后,凤起永远都只有姑娘一个人,绝无他人!”
凤起那双漂亮的凤眸里亮着灼灼的光,耀眼的让颜月夕几乎无法直视。
这一番表白来的那么直接、汹涌,颜月夕不由得从心底涌起一丝苦楚,可细细追究,却偏偏不知道那苦楚究竟从何而来。
颜月夕眼眶微微泛红,刚要开口说点什么,一旁的绣心忽然看着窗户开口道:“王爷……”
颜月夕本能的抖了一下,抬眸看去,却见花彦钦冷着一张脸,本就冰冷的眼神此刻更是闪着阵阵寒光。
颜月夕一下触电般从凳子上弹起身,疾走两步,却见西陵羽竟然又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淡淡扫了颜月夕一眼,然后满面柔情的看向花彦钦,然后接过花彦钦手里端着的汤盅说:“有劳王爷了。”
颜月夕只来得及看清花彦钦那冷硬的下颌线条,和略略寂寥的背影,便又垂下了眼眸。
接下来的几天,不知何故,花彦钦和西陵羽都不在小院。
而翡翠城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忽然之间全城戒严,本就因为逃离皇宫的事情,颜月夕虽然已经很不愿意待在小院,却也不得不乖乖的守在小院中。
此后,绣心从守门小厮那里听说这一切竟然是因为发生了宫变,整个翡翠城人心惶惶,颜月夕甚至能看到皇宫方向升起的黑烟。
压抑的气氛足足持续月余,而此其间,除了叶宁欢偶尔回来过一两趟,花彦钦和西陵羽竟是一直都不曾回来过。
终于又挨过半月,颜月夕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金盛国女帝司寇婉晴驾崩,女帝那名不见经传的长子司寇铭继位。
而刚刚册封的皇夫因为女帝驾崩伤心过度而亡,小公主和二皇子也暴病而亡……
司寇铭的继位,结束了金盛国几百年来女子称帝的传统……
十天后,消失了许久的花彦钦几人重新回到了小院,颜月夕静静的立在小院里那棵正开着大多烟紫色繁花的树下,静静的看着越走越近的花彦钦,轻轻动了动嘴唇。
花彦钦眼中闪过一瞬星芒,站在颜月夕身前,开口道:“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颜月夕眼角快要闪现的笑意在西陵羽靠近的那一刹那骤然暗淡,她有些慌乱的说道:“没,没什么,只想问问,我可否出去走走,在这里闷了许久,实在有些无趣!”
花彦钦微微皱了皱眉,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徒留一声叹息,举步离去。
半个时辰后,颜月夕与绣心、凤起在叶宁欢安排的人陪同下到了街上。
街上还残留着宫变时战火的痕迹,可是那些不伦不类的服侍却已彻底不见。
这些天颜月夕心里颇为煎熬,前前后后想了快两个月,颜月夕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所以此次她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莫离几人。
可到了之前莫离他们的落脚地,却早已人去楼空,颜月夕看着空荡荡的院落,不由得满心的茫然。
她不过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幽魂,站在这陌生的国度,那一瞬间她不知道究竟该何去何从。
失魂落魄的离开小院落,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酒楼,眼前的景象竟让颜月夕不由得驻足观看。
本以为那些不伦不类的服侍已经被新帝彻底禁绝,此刻颜月夕却看到一个女子身着白色婚纱,挽着身着喜服的男子缓缓步入大堂。
颜月夕呆呆的看着那男子将一枚戒指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