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嗤笑声清晰的传入对方的耳膜里,那个声音沉稳的中年人,似乎并没有她的不屑影响一分一毫,大概实在是见多了这样的女人。
在盛夏笑完之后,他笑了笑,接着开口道。
“是的,您的弟弟盛名。现在我让他跟您通个话。”那男人说完,盛夏几不可见的哼了一声,于是便听到远处有拖拉着鞋子走过来的声音。
盛夏皱了皱眉,这个走路的节奏,倒是有点像盛名的。
很快,电话被人接通,盛夏没开口,那边的盛名则闷闷的说了一句,“姐。”
“盛名?”盛夏深深吸了一口气——丫的,还真的是她的弟弟啊!
“你过来一趟。”盛名说完,便把电话转给了别人,于是乎盛夏便清晰的听到那道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的声音。
她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听那边的那个男人开口说话了。兴许是知道自己没打错电话,都变得牛气哄哄的,直接就说,“恩,知道了就赶快过来吧。不过来我们也不会放你弟弟回去的。”
“啪——”盛夏不等那男人罗嗦完就挂断了电话,一边朝外走,一边嘀咕着,这人话很多啊,现在的男人为什么都这么话多这么讨厌?
……
盛夏是开车出去的,临出门前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九州路的派|出|所她还不太熟悉在哪里,毕竟那种地方,谁没事会去那里溜达逛街啊?!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
上了车,她先冷静了下,看了眼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首先确定刚才的那通电话不是自己的错觉,然后她轻轻吁了一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支烟,缓缓点燃。
在这个间隙里,她好像恍惚中记起来一些事。
昨天晚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盛世当时就已经说过要让盛名和钟瑶最近注意点,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和外出,不要参加什么约会聚会的。怎么前脚刚刚说过,这后脚就出了问题?
九州路……距离他们这里很远,并且并不是盛名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他们这里是南城的东边,而九州路是在南城的最南边,他没事怎么跑那么远的?
这个问题,让人心烦。
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阴阳怪气的嗤笑一声,然后左手夹着烟,右手开始设置导航,在导航上输入九州路三个字,看了一眼,等抽完烟,才缓缓发动车子。
这一路足足开了一个小时。
从城东跑到城南。
出门前的黄昏,已经由万丈金光变成了灰蒙蒙暗沉沉的夜色。晚霞消失不见,唯有那滚滚的黑色幕账,几乎要将这个世界吞噬。
盛夏按照导航的指引,拐过最后一个转弯口,眼前赫然出现的就是九州路派|出|所几个字。她抬起眼神朝着四周看了圈,找到一个车位,微微动了动嘴角,然后开车过去。
倒车入库……然后嘭的一声响。
盛夏整个人在车上,身子都跟着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用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谁知道那么一下颤抖之后,车子恢复了平静,等了大半天,都没什么事情发生。
她缓缓抬起头,朝着前面看了一眼,没有人。
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人。
那这是什么事情?最近为什么这么倒霉?
盛夏皱了皱眉,暗暗的骂了一句,然后转身下了车子。推开车门,绕着车子走了一圈,这才发现车子的后轮居然爆胎了。
“卧槽??”
她傻眼了,看着那个瘪了的轮胎,足足愣了一分钟,这才后知后觉的叹了一口气,这会儿居然自己都被气笑了,“真是他|妈|的祸不单行啊!”
盛夏一脚照着那轮胎踹了过去——
不争气的东西,你也跟着来添乱!
她再也没回头看一眼那轮胎,现在盛名的事情才是紧要的,车轮胎的事情算个几毛钱的事情啊?
盛夏走进派|出|所。
这是一家并不算大的地方,院子里面种了几棵老槐树,老槐树看起来十分有些年头,曲曲折折,盘综复杂的。像是盛夏看过的那些神话故事里面,会变成精怪的东西。
这会儿还没到秋天,可是槐树的叶子已经开始纷纷掉落了。
她很喜欢这种代表着生命轮回的东西,盛夏有时候觉得自己文艺的像个诗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通透的像个哲学家。
不过现在这个自封的哲学家,被对面一个房门前的穿着制服的男人看着,“你找谁?”
盛夏朝那人看去,她长的很冷艳,又待人十分客气疏离,听到问话,微微讶异,不过也是很快就恢复了神色。
她点点头,“我是来赎人的。”
“打架斗殴的那伙人是吧?”那人又说,把手里端着的水盆就地泼了一下。
盛夏皱了皱眉,对于打架斗殴好像并不认同,“在哪里?”
那人见她好像也不怎么喜欢讲话的样子,很识相的说,“那你跟我来。”
从院子里面往最中间那扇敞开的大门走,然后经过一条走廊,带路的制服男忽然上了楼,盛夏朝着楼上瞥了一眼,跟了上去。
到达二楼,然后便看到瞬间多了几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同样是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不过那个男人看起来年纪更大一点,似乎是三十多岁,他长得正义凛然,盛夏直觉他就是那个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领人的那个。
在他旁边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小年轻,全都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盛